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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摇光,我最讨厌你了!”
占摇光有些莫名。
他看着她背后的蝴蝶骨在衣下耸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只觉得满心满腔都涌满了欢喜的情绪,怎么压也压不住,于是慢声回应她的话:“可是我好喜欢好喜欢你。”
舒芙默了下,她抬起脸,就看见少年跪坐在不远处,目光专注地盯着她看。
她忽然想起来,占摇光这个人其实是不太懂大历人这些口是心非的把戏的,不然他也不会一直以为她是在耍弄他,直到昨夜她亲口承认了喜欢,他才终于敢确定她的心意。
未免他再次误会,舒芙清了清嗓子,低声说:“刚刚那句是假的,我没有很讨厌你。”
“……哦,”
占摇光眨了下眼,慢慢漾开一丝笑,“我其实猜出来了。”
舒芙眼睫一动,就听见对方继续说:
——“但我说的那句是真的。”
……
两人最后到底没做成,舒芙趁占摇光看她看得恍神的功夫,从他身侧钻出了帐子,待他回过神时,她已从朱檀椸枷取下外裳穿在身上,一路隐去了浴房洗漱。
占摇光兀自坐了会,也跳下床跟去了隔房。
舒芙先一步盥洗完毕,一踏进房内就听见一阵细琐的风敲玉磬之声。
她寻声看去,就见架子床朝屏风的那个顶角上,用两根细长的丝绦系着两样物件,在流淡的惠风中款摆。
一样是占摇光昨夜绑在她指尖的银月,另一样是……一粒真珠?
舒芙走到近前,见东西挂得太高,她伸手尤不及,故而又搬了个杌子到床前,踩上去才勉强能把这粒珠子垫在掌心细勘。
她凝住呼吸,专心端详了一阵,只觉此珠之莹硕平滑,是她生平仅见。
她虽是仕宦之家的女郎,可阿耶说到底也只是个清正的文官,家私绝称不上第一流的殷厚,只比梁万山之辈稍松活聊聊,并不能支持她们姊妹骄奢无度。
更何况——
家财不是最关键的,难得的是这粒真珠的成色及大小,即使是在李杪的妆奁中,她也从未见过这样的珍宝,应当是散财也难求的,恐只有逢列国来朝进贡时,在孙皇后处才能见到。
舒芙心中慨叹了半阵,听见身后有人推门的声音,便回过头去问:“胐胐,这是你挂在这儿的么?”
占摇光见她总算发觉了,于是高兴地踱到她身边,仰起脸与她对视:“嗯!
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你喜不喜欢?”
舒芙脸一热,心底如被只狸奴拿尾毛轻轻扫了一下,漫上一片絮絮长长的悸动。
但这阵心绪很快就被她强压下,她低声道:“我不能要,这个太贵重了……”
收到心愉的郎君的馈礼,她当然是开心的,可是东西未免也太过珍贵了,她受着颇觉得心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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