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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玺眨巴着双眼连点了几下头,傅真才把她放开。
碧玺从小跟她吃在一处,玩在一处,她有多忠心,傅真是有数的。
但若不按规矩办事,却反倒会害了她。
从前的傅真在这方面有心无力,而如今亡羊补牢犹算未晚。
“姑娘,”
这时候门帘被掀开,小丫鬟如意面带惶色地走进来:“老太太那边来人了!”
屋里的主仆同时往窗外看去,果然对面的院门下,已经走来了个尖脸的嬷嬷。
如意赶紧迎过去,那嬷嬷迎面就是一巴掌,清脆的声音及那粗嗓子传到了屋里:“没眼力劲儿的东西!
跑什么跑?可是躲起来偷懒了?没点规矩!
欺负大姑娘身子不好,素日就如此放纵?”
碧玺不自觉地绷直了身子,站在了傅真前方:“是齐嬷嬷!
她素日都不亲自上咱们这儿来的,倒是与柳姨娘那边走得亲近,此番她来者不善,姑娘您快躺床上去罢!”
齐嬷嬷是傅老夫人的陪嫁丫鬟,也是她身边的心腹。
在傅家,她的话就是傅老夫人的话,就连傅筠平日也得对她客客气气。
傅真因为体弱,也不担着什么事,一般都入不了傅老夫人的眼,矛头都指向傅夫人去了,自然不值得齐嬷嬷跨门。
但眼下她一来就拿傅真屋里的丫鬟开刀了!
傻子才看不出来她这是冲着傅真来的呢!
傅真收回目光,却泰然自若地端起汤,凑到唇边喝了一口,而后道:“你怕什么?现在听我吩咐,你差如意到前院,即刻打发顺儿去南郊,打听打听府里新买的那个庄子,都是谁在管事?有哪些人?要快。
“然后,你把齐嬷嬷请进来。”
说完她又凑近碧玺耳畔,细声交代了几句。
顺儿是傅夫人带来的陪嫁下人之一,眼下除了傅夫人从宁家带来的人,傅真谁都信不过。
昨日到现在,傅真对抗傅筠及柳氏母女之事早就传遍傅家内外,傅老夫人所居的荣福堂那边却一直没有过动静。
这在傅老夫人多年来一直威压在傅夫人头顶的历史里,显然是不多见的。
隔了一夜齐嬷嬷终于来了,可她一来就拿如意开刀逞威风,这不正是拿昨日傅真拿捏柳氏的那套,反过来给傅真下马威么?就像碧玺说的,齐嬷嬷素日与柳氏那边亲近,这趟威风,多半也是有柳氏母女的手脚在内。
换成昨日,傅真或许就上手了,但是今日她已另有筹谋,并不想跟她硬碰硬。
碧玺战战兢兢地依言照办,打了帘子请齐嬷嬷进来。
对方进屋后扫视了一眼屋内,便朝着歪在榻上的傅真走来:“奴婢给大姑娘请安。”
说是请安,不过是点了点头,腰都没弯下去。
傅真撑着身子坐起来,帕子掩唇咳嗽了两声:“这可使不得,嬷嬷快请坐。”
碧玺搬了坐,傅真又道:“嬷嬷是贵客,快把前些日子母亲给我的那罐二百两银子一罐的顶级瓜片给嬷嬷沏上。”
说完她又微笑冲齐嬷嬷道:“上回我在荣福堂挨罚,多亏了嬷嬷求情,我都记在心里了,这茶叶,还是我特地留给嬷嬷的。”
就原主在荣福堂罚跪那回,这齐嬷嬷跟傅柔互唱着黑白脸,明面上求情,暗地儿一个劲儿地拱火,原主挨的那些板子,少说有一半是这齐嬷嬷撺掇的功劳!
齐嬷嬷缓和些许:“姑娘还记得老奴,也不枉我素日怜惜姑娘。
“我是奉老太太之命探望大姑娘的,听说大姑娘昨日在山上受了些惊吓,不知现下如何?可需老奴请个大夫回来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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