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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
十七把油灯移到沙盘一角,抬头看了一眼扔跪在帐门口的小队长,问道:“还有何事?”
“校尉……咱们路上抓到的那几个反贼……”
小队长犹豫道,“如今到了南安,又要开战,是否该通知当地府衙,好上报朝廷。
毕竟反贼相关的,事无大小,一律要上报朝廷的——这是皇叔野亲王当年亲自定的律令。”
“战后再说。”
十七简单道。
所谓的反贼,乃是小半年前就跟踪他去北通,直到他从北通带兵前往南安才被他手下捉获的一伙人。
这伙人,正是当初燕灼华坠崖,在林中遇到他口称“公子”
纷纷避走的那伙人。
此中颇有蹊跷。
十七想到远在大都的燕灼华,如今他重游南安,却已全然换了一番情境。
她是大燕的长公主殿下,他便为她守这大燕的家国天下。
剪亮油灯,十七低头认真看起沙盘来。
那宋家四郎宋元浪乃是诈死,又与南安前朝势力勾结,如若不除,日后必是朝廷的心腹大患。
只是擒获这些人,那为首的宋元浪要不要保证“毫发无伤”
呢?
赵将军没有对此下令,十七想起当日在宋府,那竹林中的小茅屋里,含笑饮着清茶的燕灼华;又想到得知宋元澈狱中自尽的那个夜晚,她赤脚立在夜灯旁,看了半宿的诗。
若是伤了宋元浪,只怕她又该风露立中宵了吧?
十七的思绪微微一顿,他扶住自己额头。
“风露立中宵”
,那又是他从哪里知道的词句?这感觉真坏,好似他身体里还有另一个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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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本王看来,长公主年纪还小,婚事倒不必急于一时。”
燕九重稳坐石太后寝宫,看着对面的燕灼华,声如洪钟,“况且千夜家那小子,与长公主只怕也不太相宜。”
燕灼华垂眸看着手中茶水,淡淡道:“哦?此话怎讲。”
“你们幼时虽有相伴,但是千夜家那小子比你大了好几岁,并不合适。”
燕九重话里专断的意味很强,“皇兄早逝,你的婚事我不得不费心。
所谓‘叔父’,那便是父若不在,叔便如父的意思。”
石太后忙笑着打圆场,“宝儿啊,听话,你皇叔说的也有道理。
况且北通苦寒,你若真嫁了千夜瑾,母后也舍不得你去那里吃苦啊……”
她先前的同意,现下都不作数了,那自然是跟燕九重“商议”
后的结果。
燕灼华仍是垂着睫毛,嘴角泛起一丝嘲讽的笑。
石太后见燕九重眯起眼睛,显然已是大大不悦。
她慌乱中道:“宝儿啊,你从前身边那个玉奴,这几日不是也要进京了吗?到底是从前身边亲近的人,乍一分离便是半年,这一回来就听到你成亲的事情,岂不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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