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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凭明显感觉到拓拔泓的手握紧了。
少年五指修长,有些发汗。
他背也僵硬打直了。
他知道是一回事,亲眼见到又是一回事。
一向疼他的舅舅,竟然会做这种狠毒的事。
原来他对父皇的所有恭顺,对自己的所有爱护都是装出来的。
拓拔泓毕竟也只是个十二岁的少年,再成熟,也还是个孩子。
他虽然长在残酷的宫廷,但心底还是对人有信任的。
李惠是他除了父皇之外最亲的亲人了。
冯凭注视着李惠说,目光冷的像两道刀锋:“人证物证俱在,李公还不肯承认吗?”
李惠想发怒。
他太生气了,几乎想指着皇后鼻子痛骂。
这个泼妇,怎么什么话都敢拿出来说,什么事都敢做。
李惠恨得想动手抽她一巴掌。
然而看到拓拔泓在一旁,他硬是强忍住了,道:“皇后这话过分。
臣没做过的事,如何承认。”
他伏地叩首,也不再面对冯凭,只是冲着面色木然的拓拔泓,伤心做了哭腔道:“殿下啊,老臣的心,旁人不相信,你还不相信吗?老臣一颗心只为了殿下,殿下不能听信他人谗言啊!”
李惠是老狐狸了,并不在意什么证据。
他知道,这宫中的争斗,从来是不讲什么证据的。
证据不证据从来不是关键。
关键只在人。
人要杀你,没有证据也能杀,人不杀你,证据再齐全也是废纸。
证据永远是死的。
可以被人制造,也可以被人毁灭。
人心才是杀人的利器。
东西在那里,看不看由人,信不信也由人。
更何况,皇后的证据根本不足。
只凭这个要将他定罪也太可笑了。
他言之凿凿,掷地有声道:“皇后既然要构陷我,还怕找不到证据吗?别说谋害皇上,皇上哪怕说我谋害了太子,只要皇后想要,证据一样会有。
臣无罪可认,皇后若一定要给臣定罪,臣也无话可说。”
冯凭知道她碰上对手了。
李惠说的的却是事实。
如果李惠见到证据就认了,她自然可以杀他。
可是李惠抵死不认,她杀他,就会变成构陷杀人。
如果事情变成这样,对她是极为不利的。
先帝刚死,皇后就开始构陷大臣,诛杀朝廷重臣,她的名声会毁于一旦。
一旦有人想对付她,这就是会成为她铁打的罪状,和敌人最好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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