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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音未落,另一侧的秦丰收却突然暴起,嘴里唔呀叫着,一双拳头虎虎生风直冲秦禾生的头脸上,一边捶人一边哭着喊着叫‘不准打妹妹’。
好好的一顿夜食,最后桌子掀翻,碗碟滚地,不大的灶屋里吵吵嚷嚷,哭声喊声咒骂声,声声不绝隔着不厚的墙垣传到四邻家中。
邻家楚家娘子哀怨地叹一声,“又闹,又闹。
这一家子真是祸害,怎么就不能消停消停,让咱们过个安生日子呐!”
当家楚大福安抚道:“算了算了,今日那蔡爷刚来过,许是秦二娘知晓了他爹的勾当,这一会儿算账呢。”
说到秦二娘,楚娘子怒气稍弱几分。
楚家和秦家从祖上一辈就做近邻,轮到这一代,她和秦巧的娘走得格外近,私底下姐姐妹妹称呼着,当年她生产因胎儿过大,险些难产丧命,若不是秦巧娘在一侧撑着,只怕
想到往事,楚娘子又感伤起来:“当时二娘丢了,春桃险些急疯了,整日就倚靠着门框哭。
如今二娘回来,她倒是撒手走了,真真是唉!”
“命里的事,认了吧。”
楚大福拉她往屋子里走,“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
你怀着咱家二全时,是不是跟秦二娘说要定娃娃亲?”
楚娘子嘟囔一句‘几时说过’,跟着丈夫回屋中,门扉一关,倒也听不真切隔壁的撕闹。
至于她们口中正和亲爹‘算账’的秦巧,端着一碗菜粥,施施然吃着。
哥哥和亲爹在地上滚成一团,阮氏分不开这两个,求也没用,再一扭头,见秦巧倒是独身自在,不由暗火:“二娘,你别急着吃了,快些叫丰收停手吧。”
公爹是个空壳子,丰收虽瘦弱些,毕竟是个人高马大的汉子,每一拳头都很实在。
她揉着自己的胳膊,方才不防让秦丰收挥了几巴掌,这会儿正火辣辣地发疼呢。
秦巧抬眼,瞧着秦禾生眼睛翻白,再几拳下去就得呕血沫了,这才喊一声哥哥。
喊哥哥最有用,秦丰收一听妹妹叫,才不管爹死活,翻身爬起来,睁着一双泪汪汪的眼睛,凑到秦巧跟前:“妹妹,脸疼不疼呀?”
“哎哟,疼死老子了!”
秦禾生原地挣扎几下,才一身狼狈地站起身。
一身骨头跟散了架似的,这要是放在几年前,儿子别说将他扑翻在地,就是持着棍棒,都未必能跟空手的他打成平手。
他眼底蕴积着怒气,却不得已为情势所迫,狠狠地瞪了儿女一眼,一瘸一拐地回了正屋。
心说:二娘是个祸害,从小野在外头,是头养不熟的白眼狼。
看来得尽快卖了,若不然,他这条命怕是要不得了。
阮氏畏惧使然,虽不曾被吩咐,却老老实实地端了粥米送到正东屋子去。
秦巧看着,并未阻拦,将碟子里的芽菜分出一小块留给她,和哥哥说着小话,没一会儿便吃罢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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