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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修卓不动,他和薛修易长得不像,他甚至不像是世家子弟。
他没有潘蔺、费适的那种骄矜,庶子的身份让他在过去数十年里吃尽了苦头,他已然被打磨成了这样不露锋芒的儒雅。
“我仰慕先生的才学,更仰慕先生的知世之道。
我三顾小楼,求请先生出山,是因为我明白先生的抱负。
先生,海良宜确实是个崖岸高峻的君子,可是君子向来不能与小人长存。
如今的皇上不受诗书教导,没有礼贤下士的仁心,他只是这大周崩塌之势下的一根稻草,他根本成不了圣贤之君。
海良宜还有多少余力?把社稷安危寄于他一人之身,本就是尊卑颠倒,误了轻重。
”
齐惠连说:“辅佐君主,本就是臣子天职。
海良宜力挽颓势,调和八方,他是在尽力而为。
他是忠臣,难道你还想要他做个顶替李氏,改朝换代的乱臣贼子吗?”
“世家与寒门的斗争百年不休,想要剔除痼弊,就得有破釜沉舟的决心。
”薛修卓起身,说,“李建恒不行,还有别人。
大周是李氏江山,只要李氏的血脉犹存,那么为渡难关,换个人也在情理之中。
”
齐惠连与他看法相左,只把他当作弄权谋私的世家子,不肯再与他交谈。
薛修卓默立须臾,说:“我与先生,也是同道中人。
只可惜先生不信我,但我也要与先生说,沈泽川是含恨残喘的余孽,他心无外物,只为报仇而活。
他行事狠辣,为人狭隘,与太子相差甚远,先生以教帝王之心去教他,无异于为虎作伥。
即便来日他有所作为,也不会是良主。
”
纪纲猛地搁下刻刀,对薛修卓怒目而视,说:“你懂川儿多少?你们口口声声喊他是余孽,可我看你们才个个都是食髓余孽!
你住口,快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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