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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鸿轩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说:“那是秦|王府,秦王害了痨病,在先帝登基的前一年病死了,这宅子就荒废了,日后兴许要赏出去。
”
“看着比楚王府还气派。
”沈泽川没有移开目光。
“那是自然,”奚鸿轩抬起拇指,“当今圣上在光诚爷跟前不得宠,那会儿太子、秦王、先帝三个人是皇嗣里边最拔尖的,可惜太子自刎昭罪寺,秦王病死府宅中,先帝缠绵病榻间……”他突兀一笑,“不然哪轮得着当今?秦王也怪可怜的,光诚爷最后那几年和他原本父子情深,常来这儿。
他因为底下庄子有人仗势行凶,打死了几个乡野村夫,被告了御状,让光诚爷给责罚禁足府中。
秦王就是当时患了痨病,光诚爷还专程来这儿探望过,不知父子俩谈到了什么,最终不欢而散,从此秦王就失了宠,那闭门思过的处罚一拖再拖,硬是把他在里头关到了死。
”
沈泽川留了心,却不欲跟奚鸿轩谈。
奚鸿轩见他没有接话的兴致,便抬手挥开簇拥来的仆从,说:“我这宅子虽然不比那些王亲贵胄的大,却仍旧有段路。
兰舟,我身体虚得厉害,也酸臭得很,咱们乘小轿进去快些。
”
奚宅仆从赶忙备着小轿,奚丹本是家中管事,如今也不敢露面,倒是奚鸿轩的大嫂出来相迎。
奚鸿轩很爱这个女人,起码他自己是这样说的。
他曾经对沈泽川重复过无数次,他之所以要杀奚固安,就是因为这夺妻之恨。
然而他此刻看着那女人下阶,却神色淡淡,也不叫她扶,敷衍地打发了她,坐上了小轿。
沈泽川一指挑帘,看得清楚。
轿外跟着的乔天涯想说什么,他稍稍摇头,制止了。
小轿入了奚宅,几度转弯,才到了奚鸿轩平素住的大院。
他的院子跟别人不同,没有过度修饰,长廊接着一溜灯火通明、门窗大开的办事屋,里边的算盘声混杂着各地乡音格外嘈杂,前堂空开的地支着凉棚茶桌,底下坐着、站着的都是来自大周各地的掌柜和账房。
这乱糟糟的众人一见奚鸿轩,皆站起了身,把他围得水泄不通。
报账的、备货的、要钱的、问候的挤成一窝,吵吵嚷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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