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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沈泽川神色阴郁,“做个哈巴狗儿仰人鼻息,叫人踢来踹去是个什么滋味,你不知道吗?我不脱层皮,怎么熬得出头,求人不如求己。
你我皆是险境逃生,如今却要同室操戈,奚鸿轩,卸磨杀驴四个字你玩得好。
”
“若非你透露风声,藕花楼岂会无故坍塌?我们在里边称兄道弟,你出来就反手一刀,论狠,我哪儿比得过你!
可是天不遂人愿,我没死!
”奚鸿轩寒声说,“你想两头讨好,没这么便宜的事情吧?”
“萧二能给我什么,”沈泽川薄讽,“值得你这般猜忌?他不是萧既明,做不了离北王,也号令不了离北铁骑,他不过是这阒都里的困兽!
他与我有什么差别?他有的东西,我一样不缺。
”
“他有你没有的好命,”奚鸿轩说,“他乃离北王次子,正经嫡系出身,与萧既明一母同出,即便继承不了离北王位,也有数万兵马甘愿听凭调令。
你缺的不就是兵?”
沈泽川眉间冷淡,说:“我任职锦衣卫,要兵马干什么?阒都才有我的活路,离开阒都我便没有用武之地。
我是沈卫庶八子,你是奚氏嫡次子,你我谁好过?可见嫡庶之分也没什么差别。
人么,没有走到头,天也下不了定论。
”
“你讲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已然把这世间秩序视为无物,”奚鸿轩抬起手指,指着自己的脚尖,“但你还是得认,有人天生就是来做主子的,世家上流维系更迭,这就是命!
若是嫡庶无差别,那么血脉如何维持正统?他姓李的就是比你姓沈的更高一截!
”
沈泽川盯着奚鸿轩,放声而笑,那含情眼里疯癫再起,他说:“是了,是了……”
乔天涯在这瞬息间,见沈泽川杀意滔天,几乎以为他要拔刀了。
岂料下一刻,沈泽川又和颜悦色地说:“既然如此,我跟着他萧二能有什么前途?你听风就是雨,今日设局杀我,来日必要后悔。
”
奚鸿轩惊疑不定,犹疑不决。
他脸上没露,只耷拉了眼,说:“死到临头,你还敢装模作样!
你前脚才出昭罪寺,后脚就到这里来,不正说明这里对你是个紧要地儿吗?”
“那是自然,”沈泽川的情绪仿佛沉入了深潭,连一点涟漪也看不到,他说,“那是齐惠连,即便疯了,也是当年连中三元,由东宫躬亲请出山的齐惠连。
他在我手上,除非是死,否则我决计不会把他交给别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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