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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做以前,伏危不会让伏震帮忙,只是现在不同于往日。
——现在他不再是自己一个人睡了。
等虞滢回来的时候,伏危已经换了一声干爽的衣裳坐在了新的竹床上。
虞滢看向干净且宽敞了许多的新竹床,心情极好。
她把油灯放在竹床的边缘,然后再把今日的便宜买来的一堆边角布料找了出来,随后坐在床沿上,把碎布缝补成一块。
“在做什么?”
伏危问。
虞滢在油灯下做着针线活,回道:“我想做几个枕头的套子,再在里边放一些干草。”
没个枕头,她睡得其实没有那么舒服。
伏危看见她有一堆的边角布料要缝,便问:“可还有针线?”
虞滢正要点头,却忽然反应了过来,转头看向他:“你可是要针线帮我缝?”
伏危略一点头:“虽然不大会,但应该还是可以缝到一块的。”
虞滢倒不觉得男子不能做针线活,毕竟无论是后世还是这时代,很多裁缝都是男的。
再想伏危平日也没什么事可做,也正好可以让他缝接碎布来消磨时间。
虞滢把自己手上的针线给了他,然后温声教他怎么缝。
耳边是温声细语,视线之中是白皙修长的手,伏危心思有些飘散,但指上缝补的动作却是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虞滢看着那骨节分明且修长有力的长指在碎布与针线间慢条斯理地穿梭着,忽然觉得别人缝补就是做针线活,可伏危却像是聚精会神地在做一件造价昂贵的精致工艺品。
想想往后都枕着伏危亲手所缝的枕头套子,虞滢耳廓莫名有些不自在的发烫。
她起身,说:“你先缝一会,我数一数现在的存银。”
说罢,她把一块布垫在竹床上,再把所有的铜板都放在了上边后,才开始数起来。
伏危指上动作微顿,转眸看向床上的一小堆铜板。
就这些铜板,以往他从来没有在意过,但到了岭南,双腿伤残在床后,再加上看着她每日起早贪黑的,他才明白这一文钱是如何的难挣。
目光从铜板慢慢往上抬,落在了女子认真数铜板的神色上。
有一瞬间,伏危觉得他们的相处好似就像真的夫妻那般。
见她把所有铜板都数完后,伏危才收起了不适时宜的心思,问她:“家中可是快没有银钱了?”
虞滢用布条把铜钱串成十枚的一小串,叹了一口气感慨道:“银钱真不经花,但好在就是等着把田地租下后,还是能剩下几百文的。”
虞滢先前存了一两五百文,只是银子不经花,所以多取了三百文出来。
现在加上存下来的,还有这八十多枚铜板,总归不到是一千三百文。
她询问过何叔了,他们租了一亩水田,一年就要交付两百文和一石的粮食。
仔细想想,交了银子和粮食后,所剩下来的粮食也只够糊口的了。
自古苛政猛于虎,能糊口已然算是不错的了。
伏危见她面色忧虑,沉思片刻后,说:“待我双腿恢复了,便与你一同入山中采草药。”
虞滢从苛政中回过神来,对他笑了笑:“你肯定得与我采草药,可不能吃闲饭。”
伏危薄唇微扬,略一点头,而后继续给她做枕头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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