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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孩童乖巧跟在他身后,睁着乌亮的眼睛四处张望,对这削人形骨的苦雨,好奇胜过于恐惧。
倾风迅速调整了心情,笑道:“我早说了,都认我做师父,或是入我陈氏,记在我师叔们名下。
刑妖司定要好生抚养。”
貔貅不客气地道:“想得好美!
都抢走啊?我映蔚难道养不起吗?”
也狐主也难得地柔和了表情,玩笑说:“随我去平苼也不错。
我平苼城中多出君子。”
狐主身侧走出一名大妖,化为原形,疾驰至少年身侧,屈膝趴下,引几名小童坐到背上,伏着他们往山下奔去。
了却后顾之忧,少年长松口气,说道:“无挂碍了。”
他回过头问:“你们有什么想说?”
曾收留过倾风几晚的那位青年率先开口说:“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带酒。
我此生还没喝过外面的酒,据说烈得更有江湖的味道。”
林别叙温和一笑,爽快道:“先生既要,自然得为您取来。”
他身形急掠,快如奔雷,飞向不远处的营帐,拎出一坛清酒,抬袖一挥,将其抛到青年手上。
青年仰头痛快饮酒,喝了个酣畅尽意,不说好坏,将酒坛倒转过来,对着地上一摔,潇洒笑道:“别无所求,去也。”
他两手掐诀,周身妖力迅速溃散,融入脚下山体。
霎时间,狂狼翻涌的煞气往下矮了几寸,自他脚边,草木重绿,枯树重春。
青年化为苍松的原形,矗立在原地,又被几缕根须缠绕包裹,缓缓拖向后方那棵顶立天地的神树。
边上一位美妇人两手掐起一朵被雨水打得石头的粉色小花,别在耳后,莞尔轻笑道:“想当年,我还想做人间最逍遥的剑客,只可惜后来,连人间的天也不再见过。”
她略带怅惘地看一眼天色,未能看穿电光交织的厚重积云。
阖上双目,身形化为无数瓣纷飞的红花。
竟是一位修为比衍盈还要高上许多的花妖。
霎时间花雨铺满山道,遍野盈香。
花妖修为散尽,同被树根拖回神树。
少年笑嘻嘻地道:“留一线、留一线,不定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呢?”
那位喜欢研究草药的黑皮青年,嘴里喃喃自语几声,不待众人听清,跟着舍身赴难。
一妇人恭敬行礼,温声开口:“请问先生,桃桃怎么样?”
“听话着呢。”
倾风用手指比了比,“长高了那么一些。
我最近在教她剑法,她竿头直上,天资过人,不过总是悄悄偷懒,以为我不知道。”
妇人想到那画面,不由失笑:“请先生多费心。”
两手掐诀,也泰然自若地散去修为。
边上的粗犷壮汉对着林别叙用力一挥手,主动道:“我儿子你不用说。
我自己清楚。
他没磨得你们撞墙,已是乖巧收敛了。
先生狠狠揍他便是。
那小子确实不怎么禁打,还望先生隔三差五地打一次,别日日都来。”
林别叙轻笑摇头:“小子聪慧,一点即通,我何必打他?”
壮汉握住身旁妇人的手,晃了晃,催促道:“不是还有许多话想跟儿子说吗?怎么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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