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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爱干净的夫君,这是头一次连擦洗都没有就直接睡着了,云娘回想起自己刚才那会儿为了要娃子,拽着夫君不准他起身的孟浪,感觉自己没脸见人了。
朱云娘拧了温毛巾,给二郎擦了手,又把身上简单擦拭一下,周二郎睁了眼,“我去洗洗。”
“二郎,若是太累不若明日一早再洗吧。”
“不累。”
周二郎感觉今日的娘子着实不体贴。
……次日,东方泛起鱼肚白,几处炊烟,几处犬吠鸡鸣,俱都是人间的烟火气。
周家小院儿里,凤英和老太太已经早早起来喂鸡,云娘忙着做早饭,周老爷子和大郎去了菜园子。
周二郎尽管累,但多年形成的生物钟还是到点儿就醒,醒归醒了,但他就是不想起床。
他自己不起来,也不准儿子起床,揽着儿子靠在床头围栏上,身上盖了蓬松柔软的薄棉被,带着儿子玩儿起了“飞花令。”
周锦钰不爱玩儿这个,但周二郎没跟他商量,这是考教他功课呢,由不得他说不。
周二郎要求儿子两天背会一篇古诗词,日积月累下来,周锦钰现在肚子里有不少存货,不过跟他爹周二郎自是没法比。
周二郎把飞花令降低了难度,既不要求对令和行令的格律一致,对规定好之字出现的位置也不做要求,儿子所对诗句只要有规定的字,不拘五言七律都可。
周锦钰耍赖,对不上来了干脆就用字的谐音代替,比如用“花”
代替“华”
之类的。
周二郎伸手刮他小鼻子,“有你这样耍赖皮的么?”
周锦钰拽住他手,“明明是爹你先耍赖在先,爹苦读诗书十几年,钰哥儿才几岁,爹这是在以大欺小!”
周二郎“扑哧”
就乐了,伸手揽过儿子的小肩膀夸赞道:“我们钰哥儿的小嘴巴可真是厉害,连爹都说不过你。”
其实儿子刚才的对答已经很好了,周二郎心中很是满意,愈发觉得云娘在教导娃子方面做的很好,一码归一码,昨晚当罚,娘子做得好的地方得承认她的功劳。
早上吃饭的时间,周二郎给钰哥儿剥鸡蛋的同时顺便帮娘子也剥了,男人伺候女人,还是当着其他人的面儿,尤其是周二郎现在已经是举人老爷,那怕是剥鸡蛋这种小事儿,亦是代表着对这个女人最大的看重和宠爱。
朱云娘胸口酸胀,眼圈儿控制不住得红了。
周老爷子瞥了儿子一眼,没说话。
他虽觉得儿子做法不太合规矩,可到底是小俩口之间的事儿,只要不是两个人不好好过日子,其它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规矩再大,大不过家和万事兴,现在家里这么好,干啥非得没事儿找点儿事儿,再说了,儿媳妇嫁给二郎这么多年都没过上过好日子,当得二郎给人家剥个鸡蛋吃。
这么一想,老婆子嫁到周家这么多年,跟着他吃苦受累这么多年,他这一家之主不也得表示一二?老头儿蔫不声地剥了个鸡蛋,攥到手里,趁众人不注意,端起老太太的碗,接着袖子的掩护,将鸡蛋滚了进去,做完这一切,又若无其事地把碗推老太太面前。
周凤英眼尖看见了,强行憋住笑,问老头儿,“爹,你干啥呢,给俺娘剥鸡蛋,不给俺们几个剥,看来还是俺娘在爹心里最重。”
把个老头儿当场给闹了个大红脸,“胡咧咧啥!”
老太太在儿女面前也尴尬到不行。
周二郎嘴角直抽抽,夫妻间的事儿,大姐某些时候实在是少根筋,那姓王的也是个不行的,成亲那么多年愣是没让大姐开一点儿窍。
周二郎开口转移话题替老头儿解围,“爹,暖房种韭菜这事儿,是咱们送实惠给人,是他们求着咱们,莫要弄得像是咱们求着人家一样,先紧着跟咱们家关系好的合作,那事儿多的人家自不用理会。”
“爹,二郎说得对,那高氏家,还有周有福家铁定不给种。”
周凤英附和道。
周老爷子为难,“闺女,这要是全庄都给种了,就单撇下他们两家不大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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