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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重山缓慢推门而入,单膝点地跪在门口,头恨不得垂到地面去,肃然道:“王爷有何吩咐?”
楚召淮蹙眉。
刚才喊他怎么没人影?“王妃斗篷脏了,取件新的来。”
姬恂道。
殷重山领命而去,很快就将一件黑色狐裘披风捧着奉上来。
楚召淮还以为姬恂又要不做人事,没想到竟是给自己拿衣裳,他有些受宠若惊,别扭地道:“只是沾些水,片刻就干了。”
姬恂装瘸走得倒挺快,已不知何时坐在禅床上:“山间寒冷,恐怕片刻便能结冰。”
楚召淮本就不善和人争辩,干巴巴“哦”
了声,抬手将雪白斗篷解下。
冬日严寒,楚召淮里面穿着身紫色宽袖长袍,腰间仍系着他那枚唯一拿出手的玉佩,再往上看便是纤瘦过分的腰身。
姬恂随意一瞥,眸光似乎暗了暗,指腹捏着棋子微微发白。
殷重山眼观鼻鼻观心颔首上前,恭敬将雪白狐毛缝着领口的黑色披风披在他肩上。
披风的衣摆处绣着暗纹,仔细瞧倒是和姬恂身上的相似,楚召淮系着衣带心中咕哝了几句,但这披风厚重,好像真比他的小斗篷暖得多,只好没吭声。
楚召淮干咳一声:“那我就不叨扰王爷对弈了。”
姬恂将视线收回,心不在焉道:“嗯,玩儿去吧。”
楚召淮大喜过望,忙颠颠跑了。
报恩简直不是人干的活,还是等回去后暴露“神医”
身份将姬恂的病治好,也算偿还救命之恩。
注视着王妃离去,殷重山屏住呼吸,小心翼翼道:“王爷,大公主想见您。”
姬恂捏棋子的手一顿:“谁?”
“大公主姬抄秋,圣上的长女。”
姬恂“嗯”
了声:“请吧。”
片刻后,大公主抬步走入大开门的禅房中。
贵为圣上长女,姬抄秋却并不像姬翊姬竤那几个败家子一样穿金戴银,佛寺之中她一袭单薄僧袍,未施粉黛不戴钗环,面容清秀而贵气。
姬抄秋看破红尘,眸瞳如一潭死水,进门后福了福身:“五叔安好。”
姬恂头也不抬:“会下棋吗?”
姬抄秋颔首:“会的。”
“来。”
姬抄秋恭敬上前坐在姬恂对面,熟练地和五叔下起棋来。
姬抄秋下了一子,忽然没来由地说:“来时我瞧见五叔的王妃了,的确相貌出尘,令人心动。”
“你就想说这个?”
姬恂懒懒道,“本王还当你想先谈一谈那假白芨的事。”
姬抄秋仍然没什么神情:“五叔知道了?”
“才刚用了点刑,便什么都招了。”
姬恂挑眉看她,“你这次寻来的人,骨头好像不怎么硬。”
姬抄秋垂()眼道:“五叔可要仔细着,那人金贵得很,若伤了个好歹,恐怕世间无人可解您的毒——我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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