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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今天一大早,唐菊萍起来和大儿媳二儿媳做好了早饭,是南瓜粥配着酸菜,都是村里人常常吃的东西。
念着沈泽石的媳妇儿王桂香怀着身子,唐菊萍特意给她蒸了个鸡蛋补充营养,“我不是偏心眼儿,是桂香肚子里的娃要吃,你们可别拈酸吃醋呀。”
她把蒸好的鸡蛋捧出来,对大儿媳梅小鲜和二媳妇周冬兰说道。
“嗯。”
周冬兰垂在眼睛不咸不淡的应了声。
唐菊萍做为一个家婆,对三个儿子和儿媳自认足够一碗水端平,对哪个都不偏私。
可在周冬兰的眼里,才不是哩,十指连心是不错,可指头也有长短。
“老幺都是做娘的心头宝,娘对泽石都偏心眼的没边了。”
吃罢了早饭,沈泽钢在院子里磨锄头,准备一会儿下地里去干活,周冬兰挎着个菜篮子走到他旁边,丧丧的嘀咕了一句。
沈泽钢头也没抬,“没有的事儿,咱娘是看三弟妹有身子才照顾着她,你多心了。”
“你不懂。”
周冬兰蹲下来,她最近几个月已经积攒了满肚子的怨气,“我怀孕的时候,照旧做家事,帮忙晒谷子做饭,哪样落下过?”
“还有,吃也是家里吃啥我吃啥,什么时候给我开小灶蒸鸡蛋了?”
“凭什么到了王桂香这里,就隔日有个鸡蛋吃?她就比我金贵吗?”
沈泽钢叹了口气,用长了厚茧的指腹摸了摸锄头的刃,“你当初怀孕的时候家里条件不如现在好,家里要攒钱给泽石娶妻嘛。”
周冬兰翻了个白眼,从鼻子里发出声冷哼,“这不就是偏心眼,我怀孕了还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就为了叫后进门的有鸡蛋吃!”
“还有,老三结婚的时候床、衣柜、桌椅板凳哪样不是打新的,就连床褥被套都比咱当年的好。”
说着说着周冬兰就快哭出来了,带着哭腔说,“娘根本就瞧不上我们二房,你看看,咱们宝儿什么时候得过他奶奶笑脸……”
“别哭了,哎呀。”
沈泽钢嘴笨,最怕周冬兰在他面前哭哭啼啼,他既心疼,又不知道咋哄,“我去灶房给你挖勺糖吃好不好?”
正说着梅小鲜也拎着个菜篮子出来了,她和周
冬兰说好了待会一块去山上采菌子。
一瞅周冬兰眼眶微红,沈泽钢连连叹息,就晓得他们铁定是闹别扭了。
“咋了嘛?凡事别太往心里去。”
她劝了句,眼看时间不早了,扯了把周冬兰的衣袖,“咱出发吧。”
周冬兰长吐一口气,猛然把放在地上的菜篮子拿起,“大嫂,也就你能忍,算我服你。”
话音刚落,后面房门被推开了,王桂香一手扶着腰一手捧着碗,靠着门框走不动道似的,“哎呦,大嫂我这腰好酸,你帮我把碗拿到灶房去吧,反正待会儿我刷碗。”
她刷碗?她会刷碗才是有鬼了!
周冬兰不信,刚才稍微消下去的火气又旺了。
身边梅小鲜应了声好,走过去帮王桂香拿碗。
“二嫂,那院里晒着花生,就在你后头,你顺手帮我抓一捧过来,辛苦哈。”
说着她指了指自己的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腿肿了,鞋子都穿不下,走路不方便。”
周冬兰冷眼瞅着王桂香,她不是个暴脾气的人,但平时的积怨太多了,王桂香这句话就是雪崩前的最后一片雪花,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一下就气的脑袋嗡嗡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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