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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许黟回了一趟家,给小黄喂完食物后便再次出门。
出门前,他将家里全部银钱都放到布袋子里。
颠着袖袋里的钱袋子,他心里盘算着这些钱能买到多少药材。
上山两趟,他挣到的银钱有七钱六十四文,抛开用掉的钱,他如今就只有两钱八十一文。
说多不多,说少也少,许黟心里有丝没底。
不过区区小钱……他怎么就能这么穷。
心中感慨万千,许黟忍了一会儿,还是忍无可忍地低声骂了一句。
仅是数日,他就明白想要在县城里安安稳稳地住着,光靠卖药材是不行的。
挖草药需要看天气,尤其是恶劣的天气下,出门一趟实在麻烦。
他要打出名声,靠卖草药也不行。
要说解决这个缺钱的麻烦,也容易,他手头上就有不少好的药丸方子。
这还得是妙手馆里那大夫卖的妙手丸给他的启发。
至于那妙手丸是个什么性质的药丸,许黟暂且不知道。
他不需要知道对方卖的是什么,他只确定自己要卖的药丸是什么便好。
南街,杏林馆。
医馆里寂静无人声,只学徒在药柜前清点药材时传来窸窣作响,坐堂大夫孙世童在里屋里歇息,他手里拿着一本医书,边读边摇晃脑袋,两边翘的山羊须左右摆动,好不惬意。
读到某处,他停下摇晃的脑袋,嘴唇翕动,细如蚊声地嘀咕:“怪哉、怪哉,这处药方怎么有些眼熟?”
孙世童捋着胡须,如何想都记不得在哪里看到的这个方子,竟是这般亲切,好似这两天才刚看过?
……哦,对了!
是今早看过的药方,里面好几种药材所用的钱数都是相同的,但那方子明明是治疗……他愕然住,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那方子虽说是治疗体虚之症,与他所开的药方相差挺大,他是杏林馆里唯一的大夫,病人拿着药方来开药,学徒瞧着跟以前的不同,就拿到他跟前来对证。
他那会看着里面的药材没有相冲相克,亦不是喝着能吃死人的药物,便就允了。
后面仔细想来,那药方不止是医治体虚之症,这书中所写的“血虚血枯”
证型,用的是同个方子。
就是有几处不同,害他想了这么久。
孙世童冷哼,重重地把医书拍到梨花木案桌,这药方不是盐亭县其他几个医馆开的,那字迹他未曾见过,用药也独特,难不成,有新的大夫来盐亭县了?
南街平路巷的杨家,他儿子体虚多病这么多年,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么一个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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