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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绿灯亮起,陈安修缓缓启动车子,章时年没再继续这话题,至此车里重新安静下来,可能人家只是一时好奇吧,陈安修从后视镜里看那人已经重新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扑下来,眼下一排阴影,睡着的时候很无辜的样子,很熟悉的感觉,想到楼南的话,陈安修一惊,急待确认一样鬼神神差的又往后看了一眼,不巧正对上章时年疑惑的眼神,陈安修不知道怎么的有点心虚,赶紧将目光收回来,专心开车,不再分神打量后座上的人。
晚上一起散步回来,章时年照例看他的时政新闻,陈安修抱着一本书坐在他邻座的沙发上,书是他从章时年那里借来的,作者姓汪,好像是本民|国时期的随笔,之所以用好像,是因为陈安修一晚上根本没看多少,他所有的精力都用来观察章时年了,楼南不说,他还不觉得,楼南那么一说,他越看越像,眼睛像,嘴巴像,皱眉的样子像,笑的样子也像,怪不得第一次见到章时年的时候感觉眼熟,这不就是他家吨吨长大的版本吗?这么些天他竟然没想到这点,这就是所谓的灯下黑吗?越是亲近的人越是容易忽略。
可是应该不可能啊,吨吨是季君恒的孩子,怎么会和章时年这么相似呢。
这个小家伙已经盯着他一晚上了,怎么都不累的,章时年调低电视的声音,对着陈安修招招手,拍拍身边的位置,“小陈,来,这边坐。”
陈安修从沉思中醒过来,没怎么顾忌的坐过去,两人座的沙发,两个男人坐上去基本就没有什么多余空间了。
章时年双腿优雅交叠,一副准备促膝长谈的样子,“你是不是有话要和我说?”
“你和我儿子长得真还挺像的。”
陈安修没头没脑的就来了这么一句。
章时年眉梢挑起一抹笑意,身子好像无意地微微像这边倾了倾,手臂撑在陈安修腿边问道,“有多像?”
陈安修还沉浸在发现儿子与章时年太过相似的巨大冲击中,浑然未觉两人此时的暧昧姿势,“反正很像就是了。”
他低声嘟囔一句,“不过那种事情,肯定是不可能的。”
人不是都说世上有三个与你容貌相同的人吗?也许真是凑巧了,吨吨和章时年就是其中的两个呢。
“什么可能?什么不可能?”
温热的气流喷在脸颊上,陈安修直到这时才发觉,沙发好像有点挤,他现在整个人就像是被章时年半抱在怀里一样,他皱眉,身子稍稍往后挪了挪。
“也没什么,不过你皮肤还真不错。”
这么近的距离看过去,除了眼睛的那丝细纹,章时年的皮肤光洁细致,一点没有常见的那种男人的粗糙。
章时年捂脸闷笑,他好久没遇到这么有趣的人了。
再这么下去,他几乎要忍不住真的要对这人做点什么了。
他自问不是个念旧的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他至今都记得九年前的那天晚上,事先睡在他床上的小家伙,虽然动作生涩,但却在他身下热情辗转相迎,有种少年独有的青涩美好的味道。
以至于多年之后,他们的第一次相见,他就把这人认出来了,当年的那个小家伙已经成长为一个清爽挺拔的青年,举止随性,眉眼鲜活,他的眼睛很漂亮,不是那种未经世事的纯净,反而像是经历过太多事情,人通透了,沉淀了。
未经世事的纯净太脆弱,很容易被破坏,唯有这种沉淀下来的干净,才弥足珍贵,他很想知道在他这个年纪,到底经历过什么,才能让他这么快速的成长起来。
可惜这话他不能问,因为这个小家伙显然已经不记得他了,他有意无意的试探过好几次,陈安修是真的不记得那晚的事情了。
也是,这么漂亮开朗的一个小家伙,那时候一定会有很多喜欢他的女孩子吧,否则也不可能那么早就弄出个孩子来。
或许还有过男朋友,谁能知道呢。
既然已经忘记了,就没有再提起的必要了,只有两个月的时间,或许真的不该去招惹他。
陈安修一头雾水,他说了什么笑话吗?这位章先生有时候还真是挺奇怪的。
章时年收敛了笑容,说,“电视你自己看吧,我去书房。”
见他要走,陈安修突然想起一件事,“章先生,这个周末你有安排吗?”
章时年回头,“应该没有,你有什么事情吗?”
“如果章先生这边没事的话,我想周末休息两天。”
这个周末他奶奶生日,爸爸已经提前给他打过电话了,全家人都回去吃饭,让他到时候带着吨吨也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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