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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把乌匕,正是蒋无涯所赠那把,吹毛断发,异常锋利。
插了没多久,寇承婴彻底没动静了。
可她还不知道,害怕、惊惧,你死我活的混战,她好不容易才刺中,拚命扎着,脸上身上溅满了血,那双十根指头都包扎的双手,也已经被血肉染得殷红模糊。
“星星,星星。”
裴玄素扔下剑,他也几乎脱力,半跪在寇承婴的尸身侧边,他两掌握住沈星的双手,“他死了,星星,他已经死了。”
奔腾的流水,滚滚的雷声,黑黢黢的深夜,山林浅滩,沈星猝然一战栗,这才停了下来。
两人深深喘息着,心里一松懈,脱力一般,沈星匕首落地,人往前栽,裴玄素顷刻上前,将她接抱住。
过了好一会儿,两人才慢慢站起身,淌过及踝河水的草滩,深一脚浅一脚上到沙滩,倚着崖壁跄踉坐下来。
两人手一直拉着,沈星的手在抖,不知是脱力还是过分激动或冷,她浑身都在抖。
裴玄素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背,“别怕,别怕,他已经死了,我会处理好的,他什么也说不出去。”
强弩之末,血战之后,他也是力竭,是说给沈星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沈星一双手,血淋淋的,有别人的,也有自己的。
小姑娘拼尽一切,扑下木筏随他一起下来,要不是有她,鹿死谁手尚有变数。
这个寒夜里,他也战栗,终于达成了他竭尽一切想要完成的目标,很冷,又浑身血液沸腾,冷热交加上涌的情绪,他守着寇承婴的尸身,有一瞬暴虐想剥了对方的皮。
但因为沈星,这股暴虐的情绪最终被他压下去了。
他抚着她的背,一下接着一下,过去种种一帧帧在眼前翻涌,他也想落泪。
他竭力忍着。
沈星在流泪,她哭了起来,战栗之中,裴玄素将她拥进怀里带着站起来,那熟悉的带了微微冷香的胸膛,异常熟悉的体温的怀抱,这样熟悉的姿势,让她一下子眼泪决堤。
她抬头仰望这个人,披发潮湿,美、妖冶,凌厉,他垂眸看她,那双丹凤目压抑着翻滚的情绪,流露一丝关切和温柔。
“有没有受伤?”
他轻身问。
嗓音沙哑,但他喉咙已经好了差不多,沙哑得中透着低醇的华丽。
这个熟悉凌厉神色,这个熟悉华丽嗓音,沈星战栗着,她一时之间,过去与现在交错,让她情绪翻涌难以言喻。
她恍惚想起,其实两人也有过同舟共济的时光,只是后来随着因为小皇帝产生种种矛盾,过往种种无声湮灭,不和谐冲突变得鲜明尖锐。
裴玄素握住她受伤十指的那双手,修长、苍白、骨节分明,美感和力量感一如记忆。
这双手曾经紧紧钳制着她,在榻上百般玩弄她,在她身上发生无数难以启齿的事情。
她不知道别人做是怎么样的,大约他没了那物,玩弄得特别久特别狠,战栗又难受,无数次她难受得落泪,生理上,心理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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