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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毓思及外头妖道的人,而那些人肯定不会在意谢煊的性命,思索了两息,利索道:“让赶车的不要说话,立即掉头。”
脖子上头传来火辣辣的疼痛,还有粘稠热液从脖子上缓缓往下流,把白色狐裘都染红了。
曾经懦弱得连他娘都不敢反抗的明氏,好像是真的会,也是真的想杀了他,由不得谢煊不信。
马车又开始驾驶,小厮却一门心思留意着马车里边的动静。
这时车厢里头传出自家主子的声音,特意压低却难掩咬牙切齿的声音:“立马掉头,别让那几个人察觉。”
小厮瞧了眼前边领路的几人,道:“要是万一太颠簸,匕首伤到爷怎么办?”
谢煊一动不动的用余光暼向明氏,也道:“是呀,万一马车太急,我就这么死在了你的手里,那岂不是太冤了?”
明毓腹诽他一点都不冤,但也清楚谢煊死了,对她现在而言没有一点帮助。
可要是把匕首挪开了,凶险也是极大的。
明毓思索了片刻,威胁道:“你转过身坐到车板上,我的匕首就在你身后,你若轻举妄动,我不妨送你一程。”
谢煊暗暗握拳呼了一口气,只觉得自己被一个身怀六甲的妇人威胁,既憋屈又窝囊,但又不能不按着她说的去做。
扶着窗槛缓缓地起身,然后在尖锐锐利的匕首之下,转身在地上坐了下来。
明毓也抓着窗槛,固定身体,朝外道:“掉头!”
谢煊提醒:“你可小心些,我死了,对你没半点好处。”
“别废话!”
今日又是惊吓又是颠簸,小腹隐隐有些疼,不是很明显,却能让明毓担忧。
她强压下不安,全神贯注着谢煊的举动,同时还要提防身后,以防小厮偷袭。
马车缓了下来,外头的小厮看着几个随从不察,远去了一些后,便道:“准备好了,小的三声后就立刻掉头。”
马车内的两人都屏住了呼吸,但心境大不同。
谢煊胆颤心惊,声音紧绷:“你的刀子可拿稳了。”
明毓已然不想理会他,也就没应声,反倒让谢煊慌得不行,只觉得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
“一、二……三!”
三字一落,马车骤然一晃,明毓身形也跟着晃动,她暼了眼谢煊,俨然瑟瑟发抖。
只会欺软怕硬,嘴上逞狠的孬种。
不过小半会,马车外头传来挟着风雪的呵斥声:“做什么!
?”
马车疾驰往回跑了好一段距离,他们才转头追去。
谢煊终可喘气,打着商量道:“雪中马车难行,迟早被追上,你不过事做无用功,不如先服软,待谢衍来了,我再把你放了,如何?”
明毓:“方才是谁说要把我腹中的孩子剜出来的,你觉得我能信你?”
谢煊讪讪笑道:“开玩笑开玩笑,我哪有这般凶残。
你看你现在身怀六甲,要是马车翻了,你腹中的孩子也难保住,不若先把匕首放下,我们再慢慢打商量。”
明毓不语,看着谢煊的背影,目光落在他沾满血的脖子,握着匕首越发用力,手背的青筋若隐若现。
谢煊说得没错,那些人很快就会追上来,她难以逃脱,只能是弃马而行。
但也有难题,怎么弃?再有这冰天雪地,随时会迷失方向,甚至是失温的可能。
但若不逃的话,谢煊恶毒凶残,妖道比他还要凶残,只怕不等谢衍来,妖道便会要了她和腹中孩子的性命。
“往林子里走!”
明毓大声往外道。
小厮有心想救自家主子,但却是有心无力。
万一人真的追了上来,妇人破罐子破摔怎么办?小厮只得赶着马车往林子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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