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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的账目。”
她原以为这女君是个心思深沉的,可这些日子下来,自己说什么便是什么,不见她有半点主见,或是对哪件事有些疑问,但只要恭维嘴甜的随便说些话也就轻松给搪塞过去,倒是整天与那些仆妇老媪交好。
谢宝因接过后,并没有着急看,只是顺手将这卷帐目放在面前的几案上,问了些冬炭与通宝发放的事。
等人走了,玉藻才拿着女红进屋舍,但也只在外面坐着,内室是主子的地方,除了服侍是不能随便进去的,她朝里看了几眼:“我昨日又瞧见她拿了东西回去。”
李秀时常要贪些林氏的东西拿回自己家,品次稍差的明珠或是郗氏剩下的饭菜,诸如此类,这事玉藻无意间碰见过好几回,为此还不少发牢骚,谢宝因却只是笑笑,并没说什么,她敢拿还不怕别人瞧见,自然是得过谁允许的。
玉藻叹了口气,又接着道:“她倒是什么都要上赶着管,听说又去夫人那里为自己丈夫讨了份新的差使,女君又干嘛要任由她作威作福,现在家中管家的是女君,却去向夫人讨。”
说罢,又诚心谏言:“女君再不管管,只怕日后也难以聚起威望。”
“新妇管家,神仙也成沼中人。”
谢宝因慢悠悠端起茶盏,把剩下的茶汤倒在炭火上,眸中映出火被水浇灭而升起的烟雾,“我那时刚到林氏不久,家中人事一概不知,如何能接手,奖赏惩戒如何界定,不小心得罪谁,惹谁不高兴,日后我又要往何处安身?”
李秀既愿意做,自己又何必要去抢。
说破天去,她才是林氏的女君。
玉藻听到这话,便知道娘子心中有所打算了,心里这才痛快。
临近隅中,童官从光德坊的京兆府官署一路沿着丈宽的大街跑回了永乐坊的林府,从边门进去后,直奔微明院,跑到屋舍外面气喘吁吁好一会儿,咽下口水润了润干到快冒火的嗓子,开口道:“女君。”
谁知道应他的却是端着碗茶出来的玉藻:“女君让你喝口茶再说话。”
童官双手捧过,昂起脑袋,直接往嘴里灌,不敢让自己的嘴唇接触到茶碗,生怕脏了这碗盏,他是外府的奴仆,能进这内院全因自己是贴身侍奉家主的奴仆,怎么还敢乱用这些器具。
“女君,家主今日要宿直。”
他拉下一截袖子,擦了擦嘴边淌着的茶汤,这汤还是温的,“晚上不回来用食,要与裴司法理清三载以上都还未结的案宗。”
最后一句话,还是他们家主特意嘱咐他要说的。
自从亲迎礼以来,家主每日去官署都要跟女君说一声,要得到女君的点头回应才会出门去上值,每日下值回与不回,何时回,也会提前派遣他跑回来说一声,连因什么事而不能回来也要一清二楚的告知。
究其缘故,还是因为有回家主因政务缠身,赶在日入关坊门前才从官署回来,却发现女君还未眠,一直在屋舍外面等着。
“今日天冷,要仔细照顾你们郎君。”
内室的女子这才开口应声,“要是郎君病了,我可只管找你问罚。”
童官嬉笑着应下一声才离开,只觉得家主与女君虽是代嫁才结成的姻亲,但待彼此都用了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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