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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月色皎洁,庭院里花叶婆娑。
冯蕴在雾气袅袅中沐浴出来,裴獗不在。
等他再回屋里,手上攥了几枝海棠。
-入狱后的当天晚上,段武便滑溜地招供了。
无外乎,他所做一切,都是受冯敬尧的指使。
可怎么偷到的布防图,又怎么闯入的裴府厢房,为什么对冯雅意图不轨,却有些颠三倒四。
一会儿说是有人陷害,他浑然不知事,一会儿又说早就觊觎冯雅美貌,当时多饮了几杯,看到美娇娘入屋,便有些把持不住。
但无论他心思如何,坐实了偷盗布防图,就算是为冯敬尧定了罪。
当然,冯敬尧并不肯承认。
他矢口否认段武的指证,表示自己不知情,同时以来齐国使身份要求大晋照会齐国。
与此同时,晋国朝堂也充斥着这样的声音。
认为晋国私自处置冯敬尧,会引来齐国不满,再次引发晋齐争端,以致战火重燃。
阮溥更是直言,“且不说偷布防图乃是段武一面之词,就算当真是冯敬尧所为,那也应当先知会齐国,再做定夺。”
敖政不认可他的看法,当即反驳。
“段武是冯敬尧的属吏,冯敬尧出使,代表齐国。
那段武所为,就是齐国所为。
阮尚书,齐国敢于虎口扒毛,我大晋竟要做缩头乌龟不成?”
阮溥怒斥,说敖政莽撞。
敖政冷笑,笑阮溥软蛋。
两人争吵数个来回,最后也没争出个输赢。
这种事,原该由皇帝决断。
然而,文治帝从裴府赴宴回来的当天晚上,便称身子不适,已经三日没有上朝了。
臣子们轮番去崇政殿探望,太医也来来去去诊了无数次脉,却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皇帝病得蹊跷。
太医们瞧不出害的是什么病,就是没有精神起床,没有力气上朝。
那能怎么办?皇帝不在,大事小事,全由裴獗做主。
裴獗去了一趟崇政殿,见了文治帝。
病中的文治帝很是虚弱,没有把前因后果听完,便无力地摆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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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大事小事,全凭裴卿做主便是。
有裴卿在,往后不必询问朕的意见了。”
听到这句话的人,不止裴獗一个。
阮溥、敖政,还有数位王公大臣,都在场。
众人心里像压了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
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对了,又无力扭转。
-裴獗次日便召了朝臣,到政和殿议事,对齐国来使偷窃布防图一事,一锤定音。
“将段武供词等一并送往台城。
就说,罪证确凿,为固大晋国本,兹定于四月十五,于宣化门,对齐使行斩首之刑,以儆效尤,彰显国威。”
-大晋的国书快马驰骋,奔赴齐国台城。
萧呈得到消息,会如何行事,尚且无法预料,这边裴獗待信使出城,便招来温行溯和赫连骞,书房密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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