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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个屁!
任他是谁,老子也削死他。”
他单骑冲向敌方首将,但见对面之人跨马握刀,身形枭悍高岸,兜鍪之下,一双凛丽剑目如电。
两刀相撞。
龙莽以双手刀对他单手刀,竟遽觉由腕到肩麻成一线,虎口已迸出血来。
他震惊于对方骇人的臂力,难掩惊愕。
城头上,簪缨瞪大眼睛,紧盯着那道昏昧中模糊的身影,瞳孔放大,呼吸逐渐变得紧|窒。
她忽然低叫一声,快速跑下城楼,呼来汗血马,上马驰骋出城。
“大哥住手!
他是大司马!”
簪缨的心在怦怦狂跳,迎面干风吹脸,吹掉了她的白狐毛兜帽,将她水样的桃花眸吹弄起几道凌乱的涟漪。
她满心都在想:他来了,他真的来了……然而她声量不够,龙莽并未听清,余光见到红色纤影出城,急得下意识道:“阿奴莫出!”
与他对阵之人眼锋忽作一厉,原本只出七分力的臂膀蓦地向下狠擢,正磕在龙莽刀刃中心,将他打落马下。
簪缨的斗篷在后扬起,一往无前地驰向那匹骏骑。
龙莽七荤八素地摔下去,才意识到什么,忙令手下散开莫冲撞到她。
马上,身穿豫州军服的首领稳停,向后微微抬手,身后即刻燃起一片火把照路。
星星点点的光,映进他漆黑如夜的眼。
他等着她奔驰过来。
蒙城的夜晚,一切都静了,只有簪缨驾马向前的身姿是生动的。
她到得扶翼跟前,用力扯住缰绳,分明驭马已经十分熟练了,这一下子,手竟轻轻地发抖。
二人四目相对,电光石火。
男子忽然夹马向前轻策一步,一言不发地俯身伸臂穿过女子腋下,就着簪缨的身位,把她抱到自己马上,面对着面,一把扯进怀里:“这是在玩儿什么呢?”
他筋骨有力的手臂揽住她后背,压向自己。
嗓音夹着夜寒,却是无下限的纵容,不责不斥,和从前一模一样。
背对城池的乞活军和面对城门的轻骑兵大眼瞪小眼,鸦雀无声。
龙莽躺在地上,心里:“……”
簪缨不管,她想卫觎太久了,眼也不眨地描摹他的脸,入迷地盯着咫尺之近的薄唇,被一份陌生又预演了许久的情愫舔|弄了心跳。
她此刻是一个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小女孩,轻易歪在他身上,双手紧搂住他腰,仰着脸儿,声音又甜又软:“小舅舅,阿奴很想你。”
卫觎眸海定住。
上一次分别,在他看来分明是他伤了她心,不欢而散。
簪缨一点不见外地抱着他,眼神分外璀亮,悄悄的,又像立誓:“我有一句很重要的话要告诉你。”
她纯挚的眼神几乎在无意识勾人。
连着奔袭两日两夜的卫觎忽然笑了。
他紧叩的牙关自己咬断了心里拧的弦,该松的手没松,倾身垂眸:“不如你先告诉我,你何时认了个好哥哥,阿奴两个字,随便谁都能叫是么?”
他的语气,弥漫着慢条斯理的晦沉。
他眸底的黑渊,想要把人吃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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