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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回来,正好最后的打蜡完活,修理工见邵胖回来了,擦着手问道:“师傅,轮胎装后备箱里?”
邵胖看了看换下的轮胎,摇了摇头说道:“一会我让粮库的小翻斗来拉。”
说着,打开车门就进了车。
刚坐下,习惯的看了眼工作台,突然睁大了眼睛。
他的车借给薛郎的时候才两千多公里,现在里程表上已经一万六千公里了。
“卧槽!
环球旅行吗?”
邵胖这才明白为何保养,为何换轮胎了,感情这十七八天,一天平均快一千公里了。
邵胖的疑惑中,薛郎到了车队,把钥匙扔给了刘忠,没回应晚上搓一顿的提议,简单的聊了两句,匆匆赶奔站点。
大客上,薛郎非常安静。
可俊朗的脸上那跟年龄不相符的沧桑,看向窗外的忧郁眼神,却让车内的几个小丫头频频投来目光。
飞驰倒退的树影里,薛郎忧郁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困惑,一丝痛苦。
但这些只是一闪,就又恢复了之前的忧郁。
陇西,两千多公里,他仅用了不到三十小时就赶到了,按着地址,找到了战友的遗孀,吕寒梅。
看着这个坚强的普通女人,薛郎的心一阵阵的疼痛。
他强压住复杂的情绪,用吕寒梅丈夫战友弟弟的身份,用非常了解他丈夫的信息取得了吕寒梅的信任,跟着他去了医院。
经过检查,吕寒梅只是营养不良,加上劳累过度导致的中气不足,并没有大病。
但医生告诉了,长此以往下去身子就空了,一旦病了,恐怕救治都难。
几个小时里,薛郎了解了一切,得知为了让小叔子能结婚,她倒出了唯一像样点的房子,带着孩子离开了家乡,骗家里人说去部队看丈夫。
可没有一技之长,还要带着孩子,她一个普通的女人只能拾荒来度日,还要攒钱给家里病着的公公邮回去买药钱。
眼眶湿润中,薛郎悄悄的留下了两万块,心情沉重的离开了陇西。
他不知道这两万块够不够帮到战友的一家人,他兜里有十四万顺自李树武的巨款,但他不能全部留下,他要去看看其他战友家里的情况。
半个月里,他驱车跑了五个省,见到了除了崔广义的家人以外的所有战友的家人。
看着战友的弟弟妹妹在大冬天,光脚穿着漏脚趾的鞋,身上的衣服连那些行乞骗钱的专业乞丐的衣服都不如;甚至有的连原来的颜色都看不出来了,更别提上学了。
看到战友的父母在穷苦中煎熬,大多身体已经不支,看到一个个家穷的家徒四壁,却依然乐观的战友的亲属们,薛郎的心一抽一抽的疼痛。
薛郎留下了给邵胖保养车,换轮胎的钱,剩余的,除了过路费,油钱外,那十万多,他都分别留下了。
理由,只是他们的儿子,他们的哥哥托战友的弟弟捎来的。
这是个美丽的谎言,但薛郎却不知道这个谎言他能维持多久。
因为维持需要钱。
回来的路上,他不断的思考,寻求一个能帮助战友家里,帮助他们的弟弟妹妹完成学业的稳妥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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