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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羚低着头,逐渐有些语无伦次:“没什么,就是觉得……很奇怪,我明明是在跳舞,对吗。
我应该继续跳下去的。”
她没有注意到,这是第一次,她用的词是“我”
,而非“阿玲”
。
她只是想要告诉自己,这场戏的主题,是舞蹈,绝非别的什么。
她不应该继续渴望他的吻。
她不需要。
这种情绪不属于她。
她努力地说服着自己。
金静尧放下摄影机,走到她面前。
他没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而是半蹲下来,平视着她的眼睛,语气很沉静地说:“你入戏太深了,缓一缓。”
黎羚被那种琥珀色的双眼注视着。
他看起来还是很平静,几乎看不出情绪。
仿佛在戏里的一切青涩、迟疑和混乱的情-欲,都只是表演而已。
她觉得自己似乎的确冷静了一些:“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跟我说的人。”
金静尧:“嗯。”
“那如果我入戏太深了,走不出来,怎么办呢?”
她问他。
很多年前,黎羚曾经问过何巍同样的问题。
对方苍老的声音至今仍回荡在她的耳边,他哈哈大笑着说:“那就不要出来!”
“——疯了、死了,才是最登峰造极的艺术。
傻姑娘,你懂吗,人都是会死的,只有艺术才能不朽。”
每当回忆起何巍那些疯魔的话语,黎羚便觉得,她似乎又被人丢进了冰冷的海水里。
无法呼吸,无法上升。
但现在,金静尧十分平静地看着她,说:“电影总要拍完。
你会出来的。”
他的语气这样镇定、清醒,像海平面上停泊的船只。
抓住那只船,就可以获得氧气。
黎羚说:“这么相信我啊。”
“嗯。”
“所以,导演,您觉得我演得好吗?”
“我是不是很像阿玲?”
她的语气困惑、混乱、迷茫。
“你不需要把自己变成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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