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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棠在公园里听几个大妈说起这件事,就立刻上了心,打听着找了过去。
女的叫马兰,带着一个八岁多的小女孩。
两人都瘦的可怕,被街道安置在一处空房里。
她的前夫,叫王礼,如今是铁道中学的数学老师。
元棠找过去的时候,马兰已经在收拾东西了,她空跑一趟,纵然来之前就知道丈夫估计是另找了,但真到了这份上,她还是难过的掉下眼泪。
她带着孩子风尘仆仆的坐了上千里火车,从西南某省一路过来,亲眼见到的是丈夫和他现在的妻子恩恩爱爱,两人中间还牵着一个三岁多的小男孩。
马兰没说话,丈夫却追着他的妻子走了,她没地方住,街道的老大娘听她说了前因后果,就给她安顿下来,说一定帮她要个公道。
等到王礼回来,他的那点家事已经被宣扬的到处都是。
他一脸胡子拉碴,一改曾经的温和,对着马兰发了脾气。
“你为什么要来?你就不能放过我吗?我好不容易从那个地方逃出来,你为什么要来打扰我的生活?”
王礼眼睛通红,发泄一通,却不敢看马兰身边那个低着头的孩子。
马兰嗫嚅半天,委屈的落下泪,她想说明明是王礼那时候说的,说读完大学就把她们母女接过来。
读大学的四年,他们还保持着通信,马兰还寄过几次钱给王礼,一心盼着能和丈夫团聚。
谁知道再见会是这样的下场呢?
等到王礼平静下来,他给了两个方案。
要么马兰去毁了他,要么马兰带着孩子走。
他给不了马兰别的,只有每个月的十五块钱抚养费。
马兰等了三天,也等不来一个奇迹。
她只能答应回去。
元棠找来,说要请她看店,一个月给她开五十块工资时候,马兰还怀抱着一种希冀,小心翼翼问是不是王礼介绍她来的。
难道王礼是不想让她回去,所以托人给她找了工作?
元棠面无表情的打碎她的希望。
“没有,我是自己找你的。
当然你可以选择不接受,回到你的家乡,带着你的孩子在农村生活。
靠着那不知道能不能按时给的十五块钱过日子,等到了年纪就让你的孩子去打工,然后重复你的一生。”
“或者,你想换个活法。
在这里给我看店,让你的前夫给你孩子办理入学。
他作为父亲,这是他本应该承担的责任。
这里的生活肯定不会轻松,但你可以给你孩子一个更好的未来。”
元棠能体谅王礼的不容易,《孽
()债》的故事不是一个人的错,是时代,是浪潮。
普通人携裹在里面,谁又能真的自己做主。
可理解是理解,王礼那迫不及待把母女两人往回赶的样子太过难看。
他只想着自己的生活不被打扰,一点没有替马兰考虑过,甚至从头到尾都没有替这个无辜的孩子打算过将来。
王礼想着要抛弃一切过去无可厚非,可孩子已经生下来了,每个月十五块,往后物价飞涨,这十五块能给到什么时候还不好说。
他有本事就别生,生了不养,还想十五块买个心安,真是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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