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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丛面色从容道:“奴才就是觉着,小公子瞧着清俭,在家里必然也过得不痛快,否则也不会等夏大人离开,就各处找仆役房住,殿下既然心里有他,也没必要为了赌气让他受委屈。”
我闷叹道:“我与左百川左知言相熟,对左无涯自然也了解几分,他喜欢会读书的儿子,那小傻子读不好书,必然也受冷落。”
思及此,我心里也不痛快。
那小子娇憨,我见了他无端就喜欢,左无涯却偏不疼他,实在叫人唏嘘。
好不容易熬到初五,打算亲口问问他想要什么赏赐,李丛突然就来说,左行舟被人打了,赵北辰去卷宗库坐了半日,临走提着左行舟一起离开,不消两刻又将人送回来,额头上起了一个大包。
我连忙叫李丛拿了伤药,坐上马车赶去卷宗库。
我板着脸一路疾行去了塔内,进门却不见人影,又着急上楼去找,走至四楼才见到人,彼时他正在整理卷宗,手里拿着毛笔,神色不见异样,只额头上确实起了一个大包,他本就肤白,如今更显得红肿。
我跨上台阶,走近他,沉着脸道:“赵北辰打你了?”
左行舟怔了怔,连忙又摇头。
我冷着脸问道:“他们说你被赵北辰提走,不肖两刻又被侍卫送回来,额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左行舟恍然道:“我在路上认错了人,所以被打了一记,三殿下本是想带我出去玩儿的。”
我细细打量他半晌,见他语态轻松,还含着些浅笑,不像是说谎,只是路上认错人挨了打,真真是叫人哭笑不得,我叹气道:“你真是个呆瓜。”
他问道:“殿下,您要找什么卷宗,我帮您拿。”
我抿了抿嘴道:“我自己找吧。”
他淡淡应了一声,转身又去架子前整理,我垂着眼眸想了一会儿,逐步向他走去,柔声道:“今日初五,你想要什么赏?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他转身望着我,摇首道:“我不缺什么。”
我当真是无奈至极,我这辈子好不容易喜欢谁,偏碰上一块硬石头,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想哄一哄都不知如何下手。
我兀自气恼了半晌,见他今日穿着旧衣裳,冷笑挑眉道:“怎么不穿你九州哥哥给你买的新衣裳。”
左行舟看了我一眼,嘀咕道:“弄脏了,想来还是穿深色的衣裳方便。”
夏九州到底是走了,衣裳也弄脏了,我不由得心情好了起来,笑骂道:“你这么笨手笨脚,活该只能穿这些丑衣裳。”
左行舟又不理我,只自管自整理,往不同的卷宗上描朱圈。
我随手拿了一本来看,问道:“你理了许多日了,到底在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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