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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夏只觉惊雷炸响头顶,瑟缩的抖着抬起脸。
对方抬脸的一瞬间,朱靖就明白了这奴婢的异样之处在哪里了。
那饱满的唇形,与一个人极其相似!
这一刻,他只觉脑袋翁的声,似要炸了。
梅林的梅枝点唇,草原的共同簪花,好似在这一刻都有了另外的解释。
加之当日皇家御苑,她与那阉人并肩射箭,那种旁人融不进的氛围,这一刻全都涌进了他脑海中。
这还是被他亲眼目睹的,而在他未曾看见之处呢?
她与那阉人又是如何暗通曲款,她在宫里又如何望着婢女日日睹唇思人?想想都让人双眸充血,血液喧嚣沸腾。
他俯身拾起地上金簪的那刹,听得榻间人的清婉唤声。
“圣上!”
文茵跪在榻间再次叩首,“圣上深仁厚德,是恤悯的仁德明君,此间事是我二人该死,实不该再牵连其他无辜之人性命。
罪妾稽首顿首,若有来生必定日日祷告佛前,伏祈圣上龙体安泰
第48章第48章()
,伏愿大梁千秋万代。”
话刚落,就听得一声惨叫。
文茵惊惧抬头,见到的就是朱靖大笑离去的背影,以及念夏满嘴的血。
他没取念夏性命,却用簪子狠辣划破念夏的双唇。
朱靖出来时,冯保只觉此刻的圣上如那妖魔一般。
但见其脸上、手上皆滴着血,那嘴唇更是红的不正常,让人看着都心骇。
朱靖带人离开后,文茵仓皇下地,翻找完伤药给念夏敷上后,又急急忙忙去扶地上那半昏迷的于嬷嬷。
念夏忍着剧痛帮忙一块将于嬷嬷扶到了榻上,直待灌了那温汤进去,好一会对方才缓了神来。
昏秏的老眸一有了焦距,于嬷嬷就惶急的抓住文茵的手,用力的,发颤的,宛如将要失去般的抓住不肯放手。
“念夏你先出去,我有话要与嬷嬷说。”
念夏含泪应着,她好似预感到了什么,一步三回头的看着。
一扇毡帘终究隔绝了她的视线,可视线里最后一幕,是娘娘那柔软的轻松的神态。
“嬷嬷,结束了嬷嬷,都结束了。”
文茵反手握住嬷嬷苍老的手,眸光眷恋的在陪伴了她而多年的老嬷嬷脸上看着,似要永远的记在心里,“嬷嬷应当知道我的煎熬,日复一日的,在这束缚我的深宫里熬着,当真是半点曙光都看不到。
我就如那行尸走肉般,麻木的活着,偏有时候又痛苦的清醒着。
嬷嬷,如今事发了,我反而有种说不出来的解脱感。”
“娘娘……茵姐儿……还有路啊,定还有路选的。”
“没了嬷嬷,我已经践踏了他的底线,他那般唯我独尊之人,不会再留我继续活着碍眼的。”
文茵抬眸望向房门外方向,“上次他盛怒而来,发作完嬷嬷后,我能清楚的知道那件事是过去了。
可今日他盛怒而来,却并未真正发作出来,这其实并非件好事,因为这意味着他大抵是打着要阖宫的性命。”
她又看向嬷嬷,“嬷嬷,人活着,旁人想的都是其诸多不是,可人一旦没了,旁人反而会渐渐想着一二分好处。
他现在不直接下令杀我,或许还存有着几分舍不得的情绪在,一旦等他想通了彻底磨去了这几分情绪,那便是他血洗长信宫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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