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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庞像是怕他跑了,一路跟着他从人群后面往高二的年纪队列走。
全校师生都已经在操场排好队,后排的同学见他经过,都忍不住多看一眼。
喻繁对这些注目视若无睹,吊儿郎当地走在胡庞前面。
“大清早的臭着张脸,”
胡庞说,“怎么,我耽误你逃学了?”
“没,”
喻繁困到没表情,“一会升旗的时候我一定多笑笑。”
“……”
胡庞懒得跟他多说,指着几步外的队伍说:“你们班在这,赶紧去站好!
迟到的事我晚点再反映给你们班主任。”
“记得队伍按身高排,你自己找好位置,一会学校摄影部要拍照!”
胡庞扔完话就走了,喻繁走到他刚才指的队伍末端站定,低头打了个哈欠。
那户刚搬进楼里的人家住他楼上,家具挪动的声音持续到半夜三点才消停。
他在那房子里睡得不安稳,一点动静就会惊醒,被迫跟着熬了个大夜。
他正准备站着睡会,就听见主席台上的音响发出一道刺耳的“咣”
声,是话筒落地的声音。
这一声震得喻繁耳朵都疼。
他烦躁地抬起脑袋,想看是哪个校领导连话筒都拿不好——
他对上了一个后脑勺。
这一刻,喻繁有一点懵。
他们学校有个传统,班级队列都按身高排,喻繁是他们班最高的那个,所以每次站队伍屁股的永远是他,再往前就是王潞安。
喻繁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人的背影。
肩膀宽阔,头发剪得干净利落,校服外套白得发亮,有一股洗衣皂的香气。
相较之下,王潞安那件发黄老旧、还在后背写了“南城七中我最狂”
的校服外套,就像是从垃圾桶里捡的。
所以,这谁?
下一瞬,对方就像听见了他的疑问,扭过身来。
因为太困,喻繁反应有些迟钝。
他跟那双没什么情绪的眼睛相看了很久,才后知后觉——这张欠揍的脸他见过。
是昨天想找他约架的那个。
叫陈什么深来着?
喻繁还没想出来,对方先动了。
只见陈什么深突然侧开身,往旁边让了让,他们之间空出一块地。
喻繁本想确认一下是不是自己站错队伍了,见状单手抄兜,语气冷冷:“找事儿是吧……”
“矮的站前面。”
对方一句话,直接让喻繁没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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