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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夷玉的心脏跳得极快,几乎一下又一下地锤击着他的耳膜,甚至影响到了他听脉,不得不闭上眼,深呼吸来缓和心情。
他已经许久没有这样慌过了。
敞开的大门将屋内的旎香吹了个干净,只余下香炉里残留的证据展露着对林元瑾的谋害。
“对不起。”
崔夷玉闭着眼,呼吸都有些颤抖,“对不起。”
他真是太不谨慎了,他就应该陪着林元瑾出来的。
自打从悬崖下回来他就一直不安,事事谨慎,生怕行差就错,半步错步步错,他实在是怕得狠了。
可万万没想到,就只是这几步的距离,林元瑾就差点惨遭毒手。
林元瑾有些发晕的脑子一怔。
她缓缓眨了眨眼,看着眼前闭着眼宛若无声哭泣的少年,连呼吸都好似在自责,浑身充斥着极其强烈的自厌与躁郁感,仿佛要原地崩碎。
“我不是在怪你。”
林元瑾突然放轻了声音,本就嘶哑的嗓子努力软和起来,抬手拉住崔夷玉的手,“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所以一直在等你。”
“错的不是你,是害我们的人。”
崔夷玉现在回忆起来都在后怕,止不住的杀心充斥在心胸之中如同要割开他的身躯,再刺向旁人。
等他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充斥着繁杂噪音的听力重新恢复正常,才重新听起林元瑾的脉声。
这一听,又让崔夷玉皱起了眉。
“我不舒服,走不动路。”
林元瑾轻声和他说。
她身上翻涌着异样的热潮,一波接一波,热得她眼前发晕,像是中了软骨散一样,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
崔夷玉转头打开香炉,指尖捻了一小撮未燃尽的熏香,心中有了定数。
这药对于常人而言很是猛烈,对他却没什么效果。
这些年大大小小饮过的毒太多,这熏香对崔夷玉而言宛如班门弄斧,可对林元瑾而言却太过火了。
林元瑾如今尚在温养,哪里受得住这等腌臜之药。
“此药是花坊里助兴的下作药。”
崔夷玉伸出手,无比熟稔地将林元瑾抱起来,就看到她头无力地一侧,白皙的脸颊此刻泛着大片的绯,喘息间都透着不自然的甜腻。
林元瑾不喜这样不受控的感觉,眉头紧皱。
崔夷玉垂眸扫了眼跪伏在地的男子,面不改色地往屋外走:“来人,将他带回太子府,派人去寻李公公,转述方才太子妃遭谋害一事,孤与太子妃先行回府,来日再与父皇请罪。”
他一应安排好,才抱着林元瑾大步往出宫的方向走。
林元瑾头脑愈发昏沉,却在好一会儿后猛地睁开眼:“桑荷呢?”
她猛地想起来她是来找人的。
“她被人打晕丢在了假山后,我是先找到的她。”
崔夷玉低声说,就看到林元瑾终于安心地闭上了眼。
“方才那人受制于加害之人,你好好查查,我承诺了他。”
林元瑾轻声说,时不时因为不适停顿一下,呼吸越来越急促。
她的双腿酸软得开始发疼,好像跑了许久然后骤然坐下来,浑身好像不受控制般发抖,热流不断往下涌动。
林元瑾紧闭着嘴,咬紧牙忍耐,却仍是逃不过崔夷玉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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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
崔夷玉尽数答应下来,步子却愈发匆匆。
他可能比林元瑾自己还要了解她,眨眼和呼吸的频率,不情愿时眼尾耷拉下的弧度,嘴角的挪动,脸上每一处的变化对崔夷玉而言都是可以分析出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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