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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阳明仪被拐走了,这是君行舟未曾想过的。
他知端阳明仪心性纯至,却未曾想,凡界的把戏也能把他骗走。
分明今早,这小子还在打趣他穿红衣太鲜嫩了些。
而今,人没了。
其实端阳明仪也没想过,他会有被拐的时候。
他作为端阳世家的公子,身上法宝无数,自身修为也不俗,按理来说,这事怎么也找不上他。
可偏偏,在凡界,他的修为被压制得几近于无,他又是个阵修,根本没什么拳脚功夫可傍身。
这下好了,他还没从储物袋里掏点什么出来呢,人就被绑了个严严实实。
至于他是怎么被拐的,此事说来话长,简而言之,就是,他信了这伙拐子里的小孩,被迷晕绑回来了。
也可能是一棒子打晕的……端阳明仪现下后脑疼得厉害,双手也被反绑住,跟一群小孩老老实实蹲在一处。
他一开始也没那么老实,挨了顿拳打脚踢,整个人都老实了。
跟他围成一圈的孩子,身上或多或少都有残缺,一个个瘦得,像是只剩把骨头架子。
一天两顿的饭食,是稀稀的米粥,手伸进去都捞不出几粒米来。
端阳明仪早早辟谷,他那两碗他也喝不上,他偷摸着匀给了跟他蹲一块儿的孩子,又偷偷地瞧那一个个膀大腰圆的巡逻汉子。
端阳明仪深觉,他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可如今的他,与凡人无异,就这三脚猫的功夫,还不够这伙人一顿捶的。
端阳明仪一想,立时丧气。
而入夜之后,那些个外出行乞的孩子回来了,挨个排着队让管事的收钱。
讨着的,偷着的钱多的孩子,夜饭能多点馍馍咸菜吃。
讨不够的,拿着棍棒的守卫一记窝心脚下去,一个个滚在地上缩成了虾米。
端阳明仪有些看不下去,哪怕明知出声会挨揍他也看不下去,他当即喝道:“喂,你们干嘛打人啊?!”
“打人,老子还杀人呢。”
离端阳明仪最近的大汉拿着棍棒走了过去。
他挥着蒲扇似的手掌拍了拍端阳明仪脸,正要用劲扇他几嘴巴子,忽然又停住了手,扭头道:“老大,我看这小白脸细皮嫩肉的,不如卖去青楼当个小倌,咱还能多挣些。”
端阳明仪闻言,瞳孔猛然一缩,他是真没想到啊,他他他……端阳明仪生平顺遂,受尽长辈偏宠,他就没受过这气!
端阳明仪越听那些个污言秽语的笑意,气血愈是上涌,险些给自己气厥过去。
“你们,你们会后悔的……”
端阳明仪咬牙切齿。
“后悔?这疆城,还没人敢教爷爷这俩字怎么写呢。”
那彪莽大汉看端阳明仪一眼。
既然决定好了这小子的去处,自然不能打脸,他一脚下去给端阳明仪踹了个后仰,口中骂道:“进了爷爷的地盘,就给爷老实点!”
疆城位于西夏与北狄交界处,两国互通商贸,总需要一处交洽地,疆城正是两国互通的好地界。
久而久之,疆城身在边陲,又少有人能管束,便愈发鱼龙混杂了起来。
这些个拐子,更是扎了堆似的,只要能挣钱,无恶不作。
端阳明仪被打的脑瓜子嗡嗡的,他从来没挨过打,这真是生平头一遭,饶是再好的教养,他此刻都有种把他们挫骨扬灰的愠怒。
可现实是,他又遭了顿毒打,除了脸没事,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只能半死不活地靠着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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