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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涔又把头转了回去,薅了片她的薄荷叶。
这屋子以前就是霍涔的卧室,什么都不缺,许听宁东西也少,搬进来时只提出添个简单的梳妆台。
当时秦美霜非不让添,说卧室里有镜子,会克到男人。
霍涔跟父母不和,就喜欢对着干,他亲自去挑了这么个法式新古典风格的梳妆台,细腻考究,奢华温柔,镜子上还镶着钻,像是生怕闪不到人。
不过到头来被许听宁放着几块钱的郁美净、手工做的芦荟胶……和小区里捡的薄荷草。
十分不搭调,就像许听宁在这个家。
不过有霍涔在,这天早餐无比的丰盛。
秦美霜顶着打了一夜牌的黑眼圈,对着儿子一阵嘘寒问暖,问霍涔工作顺不顺利,在香港饮食吃不吃得惯,睡眠好不好……最后又问有没有跟爸爸见面。
霍涔的老爸霍商东也是位忙碌的商界人士,年轻时便事业有成,长得也颇英俊。
只是如今长江后浪推前浪,各方面已经远不及这个儿子了。
“没,我爸改行程,先去英国了。”
霍商东出差,本来是先到香港。
“他在英国又没业务,去那干什么……”
秦美霜狐疑想着,下意识道,“哦,小渝最近在那!”
说完一阵诡异的安静。
小渝全名霍飞渝,是霍涔如假包换的亲弟弟。
可惜兄弟俩从小就不睦,从抢奶瓶,争玩具,再到一言不合就打架,最严重的那次,霍飞渝的手被霍涔打成骨折,修养了三个多月才好。
弟弟从来干不过哥哥。
即使身为父母偏向着弟弟,该干不过,还是干不过。
每次看着小儿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夫妻俩便会斥责大儿子,急了还会动手打,一边打一边问“你打弟弟,弟弟就这么疼!
知道疼了吗?还打不打了?”
刚开始挨打霍涔也会哭,会说疼,说不敢了。
但后来打多了,他就只会咬着牙,一声不吭了。
霍飞渝哭的次数越来越多,对霍涔的惩罚也一再升级,站墙角、站黑屋、打手心、抽腿肚,夫妻俩最后甚至把霍涔送到了矫正学校,在里面被电击都依旧没改好。
夫妻俩整日烦恼,直到霍涔的奶奶提出把他接走,让兄弟俩彻底分开,才有了转机。
见不到对方,自然不会再打再争。
可虽说就在一个城市,一个忙事业,一个忙着照顾小儿子,谁也没办法常去看一下大儿子。
霍涔从十二三岁起,就没太和父母相处过,后来偶尔见了弟弟,也真的不打架。
他看霍飞渝像陌生人,对父母也是,即使在本地的大学,寒暑假也不回霍家。
他平和了很多,也冷淡了很多。
秦美霜觉得霍涔那时还小,应该对挨打、电击之类的事,记忆模糊,毕竟他从来没提过。
父母总是心疼孩子的,他们也后悔,也试着修复关系,做了许多努力,霍涔如今也愿意回家了,可还是一不留神,就会让那根刺伸出来,扎一下。
幸好霍飞渝如今常年在国外,两兄弟见不着面。
为了缓和气氛,秦美霜努力想着新话题,奈何刚能说的都说了,她瞥见旁边正伸筷子的许听宁,眼一亮。
“对了,听宁,你是不是怀孕了?”
“啊?”
许听宁突然被点名,一大口热腾腾的鸡汤咕咚咽了下去,烫得她连连吸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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