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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为这种世家的老爷子,都是一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清高的样子,就像宋元澈那样。
虽然宋元澈也没说过什么失礼的话,但就是举手投足间,让人感到好像低了他一等似的。
眼前这宋长康,白胡子一把,人却圆滑得很,场面话也说得很好听。
舍千子却在旁一直提醒,请燕灼华既然到了南安,该先去灵泉寺还愿,才是诚心,才不会让病情反复。
燕灼华不信这些,认为是无稽之谈;只是她对于宋家人亲自安排的筵席总有几分警惕,能不去总是不去为妙,便用了舍千子这个借口,言称要先去灵泉寺还愿。
于是便派朱玛尔去请堂姐云熙郡主同往。
倒不是燕灼华想与燕云熙一起去,而是怕母后又担心,只好遵照母后的意思,让燕云熙陪同。
若要燕灼华自己来选,她现下还真有点招架不住这位奔放的堂姐——尤其是当她同那几个美少年举止亲密的时候。
燕云熙好似也明白燕灼华这“请”
的言不由衷,遣了一个三十余岁的仆妇来,说“郡主已经安寝”
。
燕灼华看看大亮的天光,再看看面无表情的仆妇,这个叫什么来着……“白日宣淫”
?
灵泉寺却在南安城外,一个不起眼的小寺庙。
此刻因为要迎接长公主殿下,灵泉寺周围遍布护卫,半数是城防上的人,半数是宋家的家丁。
南安最大也最显赫的世家便是宋家,若是长公主在南安地界上出了什么事儿,那远在大都的宋元澈父子也落不到好下场。
是以,宋家这次倒比朝廷的官还要看重燕灼华的安全问题。
燕灼华此前不愿去宋家安排的筵席,却是小人之心了。
人往往会在自以为准备周全的地方马失前蹄。
燕灼华进了小而破旧的灵泉寺,给那泥胎木塑的佛像上了一炷香,又借由宋家的金库满足了舍千子的愿望——舍了两千两,用于灵泉寺修缮。
至此,一切进行得异常顺利。
顺利的就好似暴风雨前的平静。
燕灼华离开灵泉寺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一轮血红色的太阳坠在山腰。
她乘上来时的马车,准备离开;丹珠儿和朱玛尔跟在后面的马车里,而十七则坐在她这驾马车的车辕上。
异变陡生之时,燕灼华正歪在马车里的靠枕上,盘算着要怎么把宋家长房和二房分开击破。
马车冲出山道的时候,她甚至没有察觉到异常;直到马车冲过山隘,往下摔落的时候,骤然袭来的失重感才让她猛地坐直了身体,攥紧了车窗。
一切发生的太快,尽管四周有重重的守卫,尽管身后的马车上就坐着燕灼华的婢女——却全都在马在半空中发出嘶鸣之时,才反应过来要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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