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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觉得耳朵有些燥热,连忙撑起身体爬上了车。
说是马车,这车其实十分简陋。
四周只有单薄的木板,窗口无遮帘,座位也是硬邦邦的木板。
另还有三名中年女子上车,她们神情有些恍惚,似乎不敢相信。
唐绪看了她们,只觉揪心。
便侧头看向窗外的杜昀,虽然有个熟人跟去很安心,但是让他走着去,唐绪有些不好意思,便道:“杜先生,要不你回去吧?这走过去多累。”
“无妨。”
杜昀摆摆手。
“咦,杜夫子,你也去吗?”
衙役才看见他,面露惊喜道。
杜昀解释道:“这位是我的邻居,也是教我侄子认字的启蒙先生,我陪着她去一趟。”
“竟是如此,杜先生你要不嫌弃,与我同坐车辕吧?”
衙役笑着,“我也姓杜,杜又岭。”
“那我便却之不恭了。”
杜昀拱手道谢,轻轻一跃,坐上了车辕。
出乎唐绪的预料,杜昀竟十分健谈。
那杜又岭说什么他都能接话,什么都能说的头头是道。
杜又岭对他的崇拜,几乎要从语气里溢出来了。
唐绪暗自好笑,靠着车窗看着外面。
“朱家父子会不会死?”
车上一位头发乱蓬蓬的女子问的,话语里带着怯弱的不敢置信。
唐绪回头看她,她缩着肩膀,低眉顺眼的。
“一定要死!”
这一位算是里面最与众不同的,她头发整齐,衣服打了补丁浆洗的发白。
说话的时候,她眼里满是恨意。
“死了又怎么样,我的孩子能回来吗?”
最后一位道,她面无表情,神色麻木。
说着话却谁也没看,只盯着面前的车板,“我的孩子回不来了,孩子爹被打断了腿,就算朱投死了又怎么样呢?”
,!
这话一出,第一个说话的女子顿时掩面哭了起来。
第二个女子看向麻木的那个,狠声道:“正是因为孩子回不来了才要他死!
他们应该千刀万剐!
我要去县城看看他们的头怎么样被砍下来!
我听说仇人的头是可以带走的,我要砸碎了扔到山里喂狗!
让他尸首不全!
永世不能超生!”
唐绪愣了一下,却又觉得似乎能理解。
孩子是母亲血肉养成,又悉心照料看他日渐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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