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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瑶摇摇头,很快将竹篾子插入灯笼内,将多余的部分给折去,谢钦看着她干脆利索的模样,心微有些悬,那竹刺一旦刺入肉里定疼的紧,只是他担心归担心,面上却无半点痕迹。
沈瑶做好后,提起来给他瞧,谢钦对这些不感兴趣,只问道,“你少时便以此打发时间?”
“可不是,我家庄子后面有一片竹林,春日里拔笋去镇上卖,夏日里做些竹编的篓子椅子去卖旁人元宵节卖绢灯笼,我便卖竹灯笼,我就靠着这些攒了些银子”
沈瑶喋喋不休述说小时候的趣事,说完见谢钦双眸如深渊一般浓烈不堪,浑身像是浸在冰窖里,沈瑶打了个冷颤,暗恨自己多嘴,小心翼翼唤他,
“谢大人?”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与他说这些。
谢钦慢慢回过神来,对上她晶莹雪亮的眸子,浑身冷意消退,接过话茬,
“我少时也常在竹林里读书,一待便是一整日。”
沈瑶以为自己哪里惹了他,见他神色如常,松了一口气,干巴巴笑道,“我没有大人这般有定性,读不了几页书便追兔子捉鸟去了。”
谢钦闻言,就仿佛看到一淘气活泼的姑娘在林子里穿梭,唇角竟弯了弯,眼底恍若有浮翠流光掠过。
沈瑶看呆了去,这厮居然也会笑,真是纳罕。
不对,他是在笑话她淘气。
沈瑶鼓起腮帮子,端端庄庄不再吭声。
谢钦看着她鼓囊囊的面颊,笑意越明显。
这姑娘比她表现出来的要活泼。
交谈了小时候的趣事,距离拉近了几分。
沈瑶目送谢钦离开时,心里想,这人好像也没有传说中那么不好相处。
漫不经心踱回屋子,临睡前将那竹筒抹了一层油,搁在手上顺滑多了,她靠在罗汉床的灯下把完了许久,越看越喜欢,谢首辅就是谢首辅,送个生辰礼实用又精巧。
碧云见她爱不释手,打趣她道,“姑娘,您以前不是常说‘来而不往非礼也’,您这么喜欢,回头也该送个好东西给侯爷呀。”
沈瑶将那竹雕塞香囊里,“我能有什么拿得出手的?”
她一时想不到能回赠谢钦什么,先作罢。
沈瑶没觉出碧云的深意,并非蠢笨,实在是没往那一处想。
在她潜意识里,她与谢钦天差地别,谢钦的妻该是高门贵女,而她呢,则适合找个老实巴交,心意相通的男子,沈瑶以前也曾期待过丈夫的模样,大约是隔壁刘婶大儿子那般憨厚老实,指东不敢往西,在外头得了一角银子都要塞到媳妇手里的男人。
翌日晨起,沈家遣人送了一份厚礼来,原来段氏不记得沈瑶的生日,还是夜里贺嬷嬷说起方有印象,随意便与沈黎东提了一嘴,沈黎东千叮万嘱要求她必须备贺礼送来谢府。
沈瑶看到桌案上琳琅满目的锦箱食盒,险些给气笑,她在庄子上十年的份例都抵不上今日一只簪子,沈瑶岂会领受,反而加了几盒糕点,着人退回沈家。
沈瑶第一个月没怀上,老太太心里暗暗焦急,二夫人劝她道,
“您若逼得急,六弟妹反而心不宽,心不宽越发难。”
老太太缓缓吁着气,“是我急于求成了。”
即便如此,补品还是流水一般送去故吟堂,谢府其他人看在眼里多少有些吃味。
午膳后二夫人在议事厅操持家务,府上一些年轻媳妇聚东侧厢房观摩,得了空便说起了闲话。
五爷媳妇崔氏道,“想当初咱们进门时哪个不在延龄堂立规矩,偏生她嫁过来当女儿一般的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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