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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捱到下值,恨不能肋生双翼飞回相府去。
他心里越急,便越是告诫自己冷静。
于是小贺大夫压着脾气,如常与诸位大夫告别,平淡着心境往相府走。
傍晚正是市集热闹时,他见枇杷新鲜买了些带上。
跨步进府门,滚蛋迎出来了。
狗子依旧是快乐的傻狗,在景平看来,滚蛋能投胎做李爻身边的狗,上辈子是攒足狗德的,或许拯救过世界。
他揉着狗脑袋问:“太师叔呢?”
滚蛋围他转几圈,摇着尾巴往书房方向去,跑出几步又回来,示意人在那边。
孙伯也迎出来了。
他见景平回来,脸上现出丝忧虑,凑过来低声道:“公子,相爷今儿有点怪。”
“怎么怪?他回来之后说什么了?”
景平问。
孙伯摇头:“什么都没说,进门还是乐呵呵的,但早巴巴儿喝过碗粥,说晚饭不吃了,一头闷进书房不让打扰,现在也没出来……”
景平缓声道:“不碍的,我知道什么事,一会儿我去看他,您放心吧。”
言罢,他奔厨房去了。
相府的厨子见是他来,热情道:“公子想吃什么,知会一声就行了。”
景平提搂起刚买的枇杷:“太师叔说不吃晚饭,我炖点汤给他喝,”
他在厨房环视一圈,见稀粥、馅饼是现成的,又道,“不用帮忙,二位大哥歇着去吧。”
他把人打发走,自己择了块新鲜里脊,精心洗净切好,将枇杷、百合、川贝和肉一同置在炖盅里,隔水蒸了道汤。
等火的功夫,三两口吃掉个馅饼,算把晚饭解决了。
天色暗了,房檐边角还染着片点余晖霞光。
景平见李爻书房里没点灯,不由得放轻了脚步。
支摘窗撑着,挂着蚊帐。
李爻焚了香,幽隐又清淡的香气飘出书房。
景平怕他睡着了,透过窗子往里看——
暗沉的房间里,李爻侧对窗户坐着,景平看不见他的脸,却能见他手里摩挲着一匹金属小马,指尖揉过轮廓,带着眷念。
李爻叹息似的喃喃自语:“小老头儿,你一生戎马,老来身子骨依然硬朗,骑马怎么会无故摔伤?当年急召我回都城是预见了什么吗,借着摔伤向先帝示弱为了保全我?值得吗……”
景平心念翻动,听这话的意思李老将军都是故意的?
事件发生正是李爻在信安城救他和花姨婆前后。
这两件事,有关联吗?
李爻平日里咋咋呼呼、意气风发,而今孤身坐在昏暗空屋里,没落得让景平心疼。
他不再偷看,敲门进屋。
“怎么不点灯呢?”
景平装作无事发生,把汤放在李爻面前,燃了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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