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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急急上书,对着桃城武言道,谢御一事不可再拖,望圣上早日明断。
次日桃城武派了身边的一个绿袍小太监唤我进宫一议谢御之事。
于是我惴惴不安地踏进庋书阁,只见桃城穿一袭鹅黄,坐在一把太师椅上,见我来了,只问了一句:“你道如何?”
“圣上定觉着谢御不可留,即严惩以示众人,臣窃以为,念其曾为帝师,又辅佐朝政,功不可没,赐以暗鸠便足以为够。
谢楚结党营私,革其世职,顾及年迈放其回乡。
沈斯为谢楚师爷,在朝无职,流放异地。
因其为左相亲侄,左相知情而包庇掩瞒,罪不可赦,连降三级,调任南京吏部。
祝赭因平叛有功,几日前查得傅源之事颇有渊源,再议。”
我将谢御道与我的胡乱背了一通,又抬眼忐忑地看向圣上,“圣上以为,如此定夺,如何?”
桃城眼睛往我这处瞬了瞬,眼神却也漫不经心,摆了摆手:“便按卿所言而行罢。”
我叩首,告退。
是夜,谢御死于暗鸠,无泪无笑无甚言语,只对我深深一揖。
我命人将谢御抬回谢府,亦好让谢楚在临行前一观谢御最后姿容。
谢楚见到尸首未寒得谢御,终是忍不住在谢御身边痛苦一场,而在早已晓清缘由的我看了,那一滴滴泪和着谢御的尸体,怎又岂是一句委屈不甘可言的。
我许了谢楚定将谢御厚葬,亦好去的风光一些,只让他安心养老,不必再忧朝政之事。
谢楚听了,或是触及肺腑,又掉了几滴泪,亲自送了我出府。
我走前,他将什么事物塞在我手中,入骨的冰凉滑腻。
我并未摊掌而看,而是抬手一如谢御走前那般向谢楚做了一揖,跨了步子便扬长而去。
待我觉得自己的身影应当早已隐没在一团黑暗中后,让身后跟随的小卒点了火,就着那光摊开手掌。
掌中安稳躺着两块刻了字的翡翠,一块写着楚,另一块则写着御。
两玉皆用红绳串起,在这火光的映衬中,我觉得它像是在铭记这段如血岁月。
我遣了小卒先回去,只身一人在空旷的街上独步。
没了傅源,我只觉少了一位长辈,但到底只是觉得可惜,到后头谢御对我道出实情,我便再无惋惜可言,没了谢御,我觉得,不单在我心中的哪处,还有那庋书阁中,亦有什么地方,轰然塌陷。
谢御便是少了那一颗丹心,倘若果真她为奸臣,亦是那朝中不可缺失的一根梁柱,现下那根梁柱塌了,那天子还在,众臣还在的朝廷,是不是也时日不多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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