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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局,还是胜了。
宫室以北的居室内,随侍二人跪侍在榻边。
林业绥迈入其间,下意识向室内四周看去。
见妻子未曾出现在面前,他眉骨直跳,嗓子涩道:“出了何事。”
玉藻闻见家主的询问,迅疾以膝为支点,将身体转过方向,面朝西方低头行礼:“鸡初鸣,女君忽然发疾不醒,因为不知国都时势如何,所以未敢去请医师。”
身为豪门夫人的随侍,对于天下局势必然也十分明白。
而榻上女子心中依然对三郎,郑太后母子掌握着三郎的生死,胜利或战败,三郎都将是九死无一生。
林业绥拧眉,既有不悦也有忧虑,当下就开口命令:“速去遣人将医师带来家中,再命人送热汤。”
玉藻与另一名随侍,闻言互相对视一眼,随即行礼而诺诺,起身退步离开。
室内只剩他一人时。
林业绥走过去,屈身坐在榻边,抬眼望向女子的眸光深长。
发髻与盐汗交缠的谢宝因躺在榻上,。
他伸手过去,将那些发丝弄开。
医师诊治以后,谢宝因终于醒寤,而后在梦中所攒的情绪让她寡言,似乎还在努力将现实与梦幻分离。
林业绥安静在旁边相伴,像昔时那样轻揉其耳珠安抚。
感受到熟悉的动作,谢宝因才发觉男子已经归来,下意识开口:“情况如何?”
林业绥右手绕过妻子的后颈,然后稍用力将她扶持起坐,随后把佩巾在盆盎的热汤中浸湿,再专心致志的为她擦去身体所流盐汗,简答一句:“太子成功。”
谢宝因下眼睑耷着,想起与往昔有异的梦,昔日她所梦都是鬼神,然此次所梦是郑太后命令宫侍以白绢将阿瞻谋杀。
她瞬息抬起眼睛,无助又小心翼翼,声音里还带着恳求与坚决:“那我们的孩子呢,不要瞒我。”
林业绥眼底忽变得幽邃,而后沉着将手收回:“我夜半已遣三百部曲深入兰台宫寻找,尚未有消息传来。”
很快,侍从行礼来报:“家主,太子已经三遣魏舍人前来。”
在家中费时过久,在兰台宫迎候九刻的李乙多次遣舍人魏集来请,虽然是礼请,但似乎说是催促才更为合适。
男子将湿掉的佩巾放下,欲要起身离开。
谢宝因泛白的手指抓住他宽袖:“我也要去。”
林业绥左右权衡过后,对她颔首。
侍从驱着牛车从国都街道朝北方而去。
驶入兰台宫,甬道之中的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在阙门下车以后,谢宝因难受到咳嗽出声,见甬道所铺的石砖都好像有鲜血洒在上面,但其实十分明净。
而她知道,此处在昨夜曾被鲜血所染红,兵戈在此交战。
想去扶甬道石壁躬身呕的时候,一只指节削瘦,青筋微突的手递来佩巾。
昔年就已经习惯血气的林业绥面色如常道:“兰台宫或许还有李毓同盟藏身,光禄勋还在率领禁卫武官搜寻,跟着我,不要乱走。”
谢宝因拿佩巾捂在鼻下,轻轻颔首。
走过甬道,再徒步数百步,即是朝臣议政所用的含元殿,已更衣穿直裾皂袍与戴黑色长冠的李乙就站在殿前命令光禄勋郎官——郁夷王氏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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