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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晏声音淡淡的:
“你与世子妃,并不合宜同在屋檐下。”
贺笺笺攥紧拳,所以她就必须被撵走?忍着不甘,贺笺笺静静垂泪:
“我知道了,爷的安排,一定是最好的。
让我留,我就留,让我走,我就走。”
但她有意的提醒并未引起陆晏丝毫反应。
采儿见陆晏就走了,急着要追,却被贺笺笺喊住了。
“姑娘?”
贺笺笺暗自懊恼,是她疏忽了。
手里有书信算什么?身上有鞋印算什么?白知夏要踹翻她致使小产,总得下马车。
那么大的雨,裙子怎么可能不湿?
茯苓看来问诊的只是医女,不悦道:
“宋先生呢?”
医女冷淡但不失礼数的回道:
“宋先生昨夜忙着为贺姑娘诊治,一夜未眠,早起才去歇着了。”
白知夏已在矮榻上伸出手,医女便上前诊治。
宋先生不肯来,足以说明态度,不愿透露贺笺笺的事给她知道。
但也让她发现了些什么。
至少贺笺笺的这一胎没的绝不像传的那样,否则没有内情,宋先生又何必避着。
“娘娘没什么大碍,只是染了风寒。”
白知夏喉干涩痒,咳嗽了两声勉力忍住,让茯苓打赏。
医女回去备药,白知夏交代豆蔻:
“贺笺笺成亲后,与韩墨住在城南椿树胡同,她这一胎养护,想必会寻就近的医馆郎中,你去找找,问问她自怀胎之后的境况,再咨询郎中,昨日那般境况,无外力之下,她如何会小产。”
豆蔻应声去了,白知夏望着窗外已渐渐转小的雨势,可天却仍旧灰蒙蒙一片,心里那股子苦涩以及不甘,怎样都不能消散。
浮玉山上短短数日,却让她盘桓在心九年,让她怜惜的少年郎,让她敬佩的少年郎,让她惊艳的少年郎,让她感怀的少年郎……
但在心里清晰了九年的身影,却在这短短半年里,在慢慢消散。
她甚至已经开始遗忘,曾让她刻骨铭心的,少年郎的面容。
白知夏垂头,看握在手中的那根半旧的青色发带,恍然回到当年,肃冷木然的少年郎,青色发带束着的发髻。
轻风微拂,发带在他肩头摇摆。
她一直以为,她与陆晏,即便不是良缘天定,但也至少不该是一段孽缘。
陆晏生性耿直,最不能容阴私之事,尤其是身边的人。
所以半年前的真相,才格外重要。
哪怕是死,她也不愿做个糊涂的鬼。
白家也绝不能因为她,而背上这种肮脏的污名。
栖迟馆,是陆晏在前院的议事书房。
豆蔻前脚从后院偏门出去,后脚就有人到此禀报。
陆晏正看邸报,边关才太平没几年,西泠又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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