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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少了那份爱慕的心思,更觉得向寻此人真真算是伪君子了。
走出王府,正准备上自家马车回去,柳北与施渊见了他,赶忙走上前来问,“你这是打算回府了?”
云归点点头,“怎的了?”
王府的寿宴已散,又无他事要忙,不回去作甚?“你回去可有要紧事?若无,就莫回去先了。
咱们任儿又有好些日子未有一道聊聊了,反正这会儿天色还早,去我那酒馆喝点儿小酒,可不就是身子里外都暖和了。”
柳北言道。
云归一想,觉得倒亦是。
回去除了看看医书,确实无别的事情可做。
在这样的冷天里,喝两口小酒,谈天说地,确实快活。
便点头应了下来,吩咐车夫道,“去青曲巷。”
柳北与施渊亦各自上了自家马车,一道往青曲巷而去。
事有蹊跷【七更】三人话事间,天色就暗了下来,云归与施渊本欲归家,但柳北盛情留下他二人,说酒馆里的厨子最近新学了一道焖鸭子,好吃得紧,比那长歌楼的不遑多让,二人便就留下来一道用晚膳。
待得饭饱酒足,外头的天已然黑蒙蒙了,只有两旁家宅门口的昏黄灯笼,散发出些许光亮。
车马不敢赶快,就驾着马慢悠悠地出巷子。
直至离了那一带后,才渐有行人来往,欢声笑语,吆喝叫卖,倒亦是繁闹模样。
掀起帘子来看一看,却有凉丝丝的物事落在指尖,不一会儿便化了。
竟是下雪了。
不由得微仰头往天上看,雪花一点一点,几乎瞧不见,不知何处的孩童欢喜叫起来,“下雪咯!
下雪咯!”
微微一笑,便将帘子放下来,将马车厢与外头世界隔绝开来。
他死的时候,亦在下着雪。
雪花更大一些,天气更冷一些,天地萧瑟,他无人无物可靠,孑然一身。
就只那漫天雪花,好似在送他。
自古向来是秋后问斩。
独他却不同。
在天牢里一直待到了寒冬。
有人说陛下念旧情,不忍让他早日踏黄泉,亦有人说是因为佞幸云归太过可恨,在隆冬里斩首,那首级可以保存许久,挂在墙头上亦好以儆效尤。
无论多少人多少说法,向寻到底将他的性命留到了冬日。
便是让他早些斩杀自己的折子如漫天雪花漂,他亦不需多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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