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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尔曼握着一把小刀,盛月白目光审视间,注意到赫尔曼手里的刀从左手倒到了右手,拇指指腹无意识的摩挲了一下刀把上不平整的木屑。
盛月白视线回到赫尔曼脸上。
“我……”
赫尔曼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头稍低垂,全然看不出方才在宴厅见时的那副盛气凌人,倒显出几分不知所措。
盛月白收回视线,从楼梯上走下来,越过赫尔曼径直向船舱深处走去。
靠外的几个货箱敞开着,旁边地板上铺着片盖货用的白布,布上停着几具尸身。
船仓弥漫着一股浓郁到令人发呕的腐败之味。
盛月白绕白布缓步走了一圈,最后停在了其中唯一一个身着蓝色短袄黑色裙过膝裙的女学生装扮模样的尸身旁边。
女学生长发披散,面容清晰可辨,嘴唇发白皮肤发青,面颊和唇角有擦伤裂口,露在外的皮肤未见腐溃,衣着算得上整洁,黑皮鞋和极易刮丝的白丝袜都还完好无缺的穿在腿上。
盛月白蹲下身,细致瞧了瞧,在丝袜上发现一处勾丝。
盛月白想了想,抬眸朝货箱望过去。
赫尔曼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货箱旁,见盛月白望过来,立即将手中捏着那根极细的丝线举高了些,低声道:“丝袜上只有左腿小腿右侧一处破损,我在箱边的一根细木刺上找到的,应是放进去或是方才抬出来的时候刮破的。”
盛月白转回头去,思索片刻,朝腿上那处勾丝伸出手去。
“我来。”
赫尔曼在盛月白身旁半蹲下来,揪住丝袜,动作流利的拿手上的小刀划开,刀随手放到地板上,双手扯住两侧一扯,“呲喇”
一声,丝袜便成了他手中两缕轻飘飘的碎布。
赫尔曼做完这些,朝身边看过去,这才发现盛月白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正偏头瞧着他。
赫尔曼愣住,举着那两片碎布,看看盛月白,又低头看看自己,神色茫然,轻声问:“……怎么?”
盛月白摇头,复低下头去看那具女尸被丝袜掩盖下的腿。
腿上果然有见不得人的端倪。
细小的抓痕遍布了整条腿,或深或浅,有长有短,有几道伤口陷进肉里,边缘的皮肤开绽,不像是人的指甲能抓挠出的深度。
盛月白掩住唇,稍稍凑近了些。
赫尔曼的声音再次从身侧传来,“我方才看过了,前面几人腿上也有同样的伤痕,但从伤口以及皮肤溃烂情况看,这些人并非同一时间——”
话没说完,盛月白眉头忽然抑制不住的微微蹙起,他站起身,转头快步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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