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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诗和南舟都表现得极其镇定。
南舟没有答话,侧过身,打开水龙头,用手接住一捧水,轻轻泼到脸上,把脸洗干净,再把装满陈诗的心收拾干净。
凉水泼久了,人也就清醒了,心也是。
南舟抬起头,分不清是凉水还是泪水正从眼角往下流,她平静道:“陈叔,我们是不是打扰你休息了。”
陈玉荣握着拐的手抖个不停。
陈诗想去扶他,他用胳膊肘顶开了,愠怒的神情在脸上走过一遭,随后他用陈诗从未听过的严厉语气对南舟说:“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南舟不会撒谎,但这次,她不得不撒谎,她们之间见不得光的事情就该烂在阴沟里,倘若见了光,必然会毁了陈诗。
她可以不在乎世俗的看法,陈诗不行,陈诗还小,以后的路还长,既然活在世俗里,那就无法不在意世俗的看法。
南舟悄然叹息,淡定地说出谎话,“因为我太想晚之了,情绪有点失控了,所以才抱了陈诗。”
陈玉荣半天没有讲话。
陈诗补充说:“对对对,姑姑是太难过了,我也安慰过她了,爷爷,都这么晚了,你快回去睡吧。”
陈玉荣面容严肃,看一眼陈诗,再看一眼南舟,抿了下苍白干裂的嘴唇,他气得把手里拐杖往地上使劲一砸,拐杖坚硬的扶手刚好砸到南舟脚踝。
南舟赤裸的脚踝顿时泛起一片乌青,很痛,但她没有发出一丝闷痛声,只是克制地攥了攥拳,然后蹲身把地上拐杖捡起来,递给陈玉荣,“给,陈叔。”
陈玉荣一脸威严,没有接拐杖。
陈诗见陈玉荣不给南舟好脸色,忍不住道:“姑姑什么都没有做错,爷爷,你干嘛要这么对她啊?”
说着,她担忧地看向南舟,“姑姑,你没事吧?疼不疼啊?”
南舟用眼神制止陈诗准备蹲身的动作。
陈诗会意,微微弯下去的身子缓慢直起来,见陈玉荣脸色越来越难看,她眼神闪动,用轻松口吻来圆刚才发生的事,“爷爷,姑姑和晚之阿姨的事我都知道了,以前你们觉得我小,所以才没把她们的事告诉我,但是现在我已经成年了……”
这辈子没对陈诗红过脸的陈玉荣头一回吼了她,“你给我闭嘴!”
他捂住胸口,边咳嗽边步步逼近南舟。
陈宇松和冯怡还有宋惊春已经从房间里出来了。
看着站在厨房的三个人,陈宇松和宋惊春一脸懵。
冯怡眨眼间便明白了,看来八成是露出破绽了,她走过去,装作毫不知情道:“爸,你消消气,怎么了呀,是不是小诗闯祸了,惹你生气了呀?”
她站到南舟身边,挽着南舟胳膊,又说:“小诗这是闯了多大的祸啊,怎么把舟舟也气成这样了。”
倚在墙边的陈宇松打了个哈欠,“大晚上的,你们不困啊,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是过不去的,有事明天白天再说,都回屋睡吧。”
冯怡拿过南舟手里拐杖,塞到陈玉荣手里,陈玉荣冷哼一声,再一次把拐杖砸到地上。
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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