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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糖烧得难受,黏在祁枕书怀里小声哭闹。
祁枕书神色慌乱,小心翼翼地抱着孩子,抚着她的背,轻声细语地哄着。
鹿华诚去世前专门雇了一个乳娘带孩子,他死了以后,鹿家落败,也付不起乳娘的工钱。
三日前,乳娘做完最后一天工,就离开了,这几天糖糖便一直跟着祁枕书。
比起鹿笙,祁枕书是疼爱女儿的,但她一心备考,平日里多是住在书院,只有旬休的时候才会回家,因此对照顾孩子的事也并不擅长。
今天她独自遇到糖糖生病,竟也一时慌了神,心底生出一些无措。
鹿笙把木盆放在桌上,拿着架子上的巾帕,在水里泡了泡,叠成一小块,放在糖糖的额头上。
糖糖依偎在祁枕书怀里,小脸烧得通红,看到鹿笙靠近的时候,乌黑的大眼睛闪了闪,本能地往祁枕书臂弯里缩了缩。
一个三岁的孩童,竟然下意识惧怕自己的亲生母亲,鹿笙心揪了一下。
想到原主冷暴力孩子的场景,鹿笙觉得的原主这个亲妈被祁枕书骂一句畜生,还真是没有冤枉她。
鹿笙收回手,脚下后退一步,站得远了一些。
“先给她敷敷额头,可以降温,一会热了就洗一下帕子,再放上去。”
她指了指木盆,小声与祁枕书说道,“等温度降下来,人就会舒服很多。”
头一次见到这般细心周全的鹿笙,祁枕书难得有些愣神。
鹿笙惦记着药,说完就回了厨房。
打开盖子看了一眼,汤水下去了大半,估计还要熬上十几分钟。
灶上的热水冒气小泡,鹿笙堵了灶眼。
药煎好,鹿笙拿到东厢让祁枕书去喂,自己又回厨房去盛热水。
等她再回到东厢时,糖糖已经睡着了。
祁枕书眉目低垂看着孩子,眸光温润如水,微弱的烛光照在她们身上,泛起淡淡的光晕。
鹿笙眸光微热,心间如暖溪流过,软成一片。
许是听到脚步声,祁枕书抬起头,与她四目相对,正巧看到了鹿笙眼中的那一抹柔光。
一丝奇异的感觉划过心头,祁枕书蹙了蹙眉。
今天的鹿笙实在太过反常。
鹿笙不知道她的想法,只以为自己偷看被抓包,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冲着祁枕书笑笑,把热水倒木盆里,用手试了试温度,小声问道:“药喝了吗?”
祁枕书点点头,动作轻柔地将孩子放在床上。
鹿笙拧了巾帕,递给祁枕书,“给她擦一擦汗,换身干净的衣服。”
祁枕书看了看她手上的巾帕,又抬头看她。
见她半天没反应,鹿笙直接拉过她的手,把巾帕塞在她手里,有些奇怪地说:“愣着干什么,一会凉了。”
巾帕的紧紧贴皮肤,原本冰冷的掌心满是温热,只是这热度没有维持多久,就瞬间被人抽离。
“你的手好凉。”
鹿笙拿回她手中的巾帕,转身重新把巾帕泡在热水里。
掌心的热度消失,祁枕书愣了愣,垂眸看着自己的指尖。
鹿笙拧着帕子,转头与她说道:“你的手太冰了,还是我来给她擦吧。”
祁枕书心下了然,原来鹿笙是怕她的手凉会冰到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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