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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实在是不忍心看遍地白骨冤魂才求到您头上,您是大慈大悲的菩萨心肠,还有救苦救难的智慧,我代两千余条人命求您出手救救他们。”
赵白鱼下意识松开手腕上的佛珠,反应过来才继续拨弄左手腕的佛珠,看向魏伯。
魏伯到他身边耳语几句,说清近来朝中变动。
赵白鱼诧异:“你们没想到破局之法?”
闻言,郑楚之面露喜色:“小赵大人,您果然清楚案情内幕!”
赵白鱼:“陛下怎么会知道屯兵一事?”
郑楚之脱口而出:“不是大人您告的密?”
“不是我。
我本就希望息事宁人,少添杀孽,怎么还会多此一举跑去告密?”
赵白鱼皱眉。
郑楚之尴尬地笑:“啊,是,大人宅心仁厚。”
看他表情就知道没信,指不定以为是他赵白鱼自导自演玩这么一出,就等着最后力挽狂澜,坐收渔翁之利。
赵白鱼懒得解释,只说:“我没办法。”
郑楚之脸色一变,多番祈求:“小赵大人,求您看在此案牵连无辜者众的份上,帮帮忙。
我知道您足智多谋,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当初陈侍郎死刑是铁板钉钉的事儿,不也叫您救活了吗?淮南大案主谋的确罪该万死,有些为官不仁者自然死不足惜,但您知道这一出陛下震怒兴起的大狱牵连多少无辜吗?便说那老妻当堂撞柱而死,全家老小锒铛入狱的中书舍人,家里有古稀老母、还有怀胎八月的女子,十六岁以上男丁、十岁以下女子,家眷亲属加起来两百余人!”
“此次大狱主审虽然是我,但我也是听命行事,真正主导的人是陛下派遣来的三个陪审官。
他们善刑讯逼供,刑堂里已经打死了两个四品大员,如果中书舍人被屈打成招,认罪画押,那两百余人便得一一获罪!
两百多条人命啊,小赵大人!”
“您知道中书舍人为什么在名单里吗?因为他母亲每年寿诞都收了司马骄送来的贺礼,里面有一份贺礼是靖王十年前的画作,因此被主观臆断他是靖王同党。
名单上诸如此类的朝官,多不胜数,那份名单里有近一半在淮南官场,不少小官小吏没权没势,攀附权贵本就是随波逐流,无可奈何之举,反因此获罪,是何道理?”
“小赵大人,您也觉得他们该死吗?”
赵白鱼黑白分明的眼睛定定地看他:“你为什么不去求朝中几位宰执?”
郑楚之:“他们……他们不敢出手相助,也许、也是有心无力……”
赵白鱼:“郑大人,我感谢您对我的夸赞和信任,至于扬州府您摆了我一道的事儿,我是真的忘了。
我这人一向心大,没到杀人放火的地步不会轻易记仇,犯不着,没那必要。
您呐,就少给我戴高帽了,戴多少都没用,我真没办法啊。”
郑楚之没空吐槽赵白鱼当黄雀还自比为螳螂的话,只焦急地劝说:“扬州那会儿,您不是说郡王府的门随时恭候?意思不就是说您胸有成竹,局面都在您掌控中,您想破局应该很容易的吧?小赵大人,您就发发慈悲,积德行善,救救大伙儿?”
赵白鱼:“我实话跟您说吧,我要是有办法能破局,当初就不会甩开这烂摊子了。”
郑楚之脸颊和眼皮都在抽搐,赵白鱼终于承认他当初假装被耍是为了甩开烂摊子,可郑楚之宁愿他别说,宁愿他是真有后招等着。
赵白鱼忽地问:“郑大人,您也说句实话,您希望我解困究竟是为无辜的两千多人还是为您自己?”
郑楚之:“自然是为他人!”
赵白鱼笑笑不说话。
郑楚之支支吾吾:“为他人……也是为自己好。”
根本目的还在于自身利益,这是人之常情,说到底郑楚之还可以再狠心一点,趁机解决太子党再扶持自己人上位,但他良心未泯,还知道来郡王府求助,不能用太苛刻的道德去约束他人。
赵白鱼垂眸,脸上已经没什么笑意,意兴阑珊地说:“我的确没有好办法,无论是司马骄还是安怀德、靖王之流,所作所为都是在陛下的底线横跳,您当初积极揽过这案子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死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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