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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京城贵女谁家像我们怜儿这般可怜?别的千金小姐,家中再是落魄,嫁人少说也有几抬嫁妆,三两间铺面庄子做保,咱怜儿赤条条的,除了那身嫁妆什么都没带走,这叫她以后如何过日子?”
虞三郎哼了声,“她带走了两千两银票以为我不知?”
虞三夫人气恼地丢了个茶杯过去,“那两千两顶什么用啊?原来给怜儿定下这门婚事时,老太太当场就许诺说待怜儿出嫁时,她出一万两私房,大房二房凑一万两,合成两万两给怜儿压箱底,现如今怜儿嫁的那还是那门婚事,却什么也没拿到,比起这两万两,两千两算得了什么?”
“咱府上的流水,不算裁衣做裳,人情往来,光是吃吃喝喝,也用不了十天半月,华府虽然人少,但他们穷啊,被抄了家贬为庶民,还有什么银子可用?你看这才几日,就开始变卖这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可见怜儿在里面也不好过。”
虞三郎走了回来,坐在夫人旁边,沉沉道:“那你说该如何?”
“老爷你想想办法偷偷送点银票过去给女儿,若是可以,顶好将小丫鬟也捎过去,让她贴身伺候咱女儿,怜儿从小就娇生惯养,听说华府下人都跑得差不多了,能留下什么可用的人让她使唤?”
男人沉吟了下,说:“银票还可藏,人若去了容易让人察觉,传出去对府里不好,老太太和大哥二哥知道了也要发作。”
小丫鬟站在一旁没说话,她也说不清楚自己想不想去伺候小姐,如今华府这般落魄,一个平民之家自然没有在国公府里好过,只是那也是自己伺候了多年的小姐,她去伺候也是应当。
“那便派个人偷偷把银票送过去?”
说着虞三夫人就要起身回房,去数一数自己私房有多少,再是没钱也要腾出一些给女儿。
虞三郎道:“不着急,我再斟酌下。”
“府中的下人无论是哪房,只要出门就带着魏国公府的标签,若要往华府那条路过去,容易引人注意,华府闭门不出,几日才出门采购一次,也少能接触到里面的人,再者与其偷偷摸摸去,不如光明正大,不容易引人怀疑。”
他说到这边便停了下来。
虞三夫人也静下来思考,少顷后说:“让我去,我是怜儿的娘,思女心切也说得过去……不行,老太太都下了死命令,不许咱们去接触女儿。”
“不如去外头找个小乞丐送过去?”
“小乞丐见那么多银票跑了怎么办?”
“那可如何是好?”
“姐姐怎么这么可怜,饿肚子好难受的呜呜?”
突然男童红了眼睛囔囔起来。
夫妇俩将目光看向小儿子,心有灵犀对视一眼。
虽说老太太不许他们接触女儿,但大人尚且有自制之力,小儿呢?小儿什么都不懂,离了许久不见的姐姐任性跑去找人也是情有可原。
老太太心疼孙子,就算生气也不会下狠手,顶多挨一顿屁股。
虞三夫人把小儿子招到身边来,怜爱地摸摸他脑袋,问:“若姐姐受难需要时儿鼎力相助,你可愿?”
男童大声说:“时儿当然愿意,姐姐走前还给我塞了一把糖,我都舍不得吃完。”
说完就捂住嘴巴,怕爹娘把糖收走了。
虞三夫人没计较糖的事,拍拍儿子的头,“若是会惹了祖母不高兴,还会挨打怕不怕?”
男童犹豫了下,但想起姐姐对自己的好,她现在都吃不饱肚子了,自己怎么能害怕被打?他仰起小下巴,“时儿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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