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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发话,祁茵乖乖地不再为难,只哼了声。
心里却想着,这师徒情早该断了,吴老先生仁义,晏书珩却工于心计,要不是他联合祁氏和皇族,诱导着野心勃勃的殷家挟持假太孙谋逆,她新婚夫婿能战死么?
她也就不会旧病复发,记忆错乱时把阿兄认成夫君……
祁茵猛地掐断思绪。
她也明白此事不是晏书珩一人所为,他们祁家也是主谋。
她痛恨的,是无休止的争斗。
此时见晏书珩失落,也算解气,祁茵决定暂时放过他。
可话却在阿姒心上留下辙痕。
她想起前夜灼烧得他做噩梦的高烧,和额际的伤疤。
他说,头次生病有人照顾。
适才还用平静的语气问她:“夫人可会离开我?”
阿姒不由沉默。
她不了解他的过去,但从祁茵的话,也能知道这位恩师是他很尊敬的长辈,念在他被恩师拒之门外又淋雨生病的份上,她决定暂压疑虑。
阳光透过帷幔照着阿姒侧颜,绕上一圈温柔却疏离的微光。
晏书珩将目光从阿姒面上落到车壁,他们人虽隔着一尺,影子却相依相偎。
倒也不错,他轻弯嘴角。
.
后半日,晏书珩同祁君和外出,祁茵便邀阿姒一道看话本。
祁茵颇讲究,在屋内燃了香。
阿姒轻嗅:“这香气很特别。”
祁茵闻言亦嗅了嗅:“是和从前不大一样,不过这是阿兄制的香,他房里的香都是正经的香。
他这人虽古板,但喜欢钻研,不仅会写缠绵悱恻的话本,还会调催情香呢,不过他不为自用,只是纯粹想琢磨这其中奥秘,怕家中兄弟用他制成的香来做坏事,制好后都会损毁,所以他房中的香我都是随便取用,完全不必担心……”
她一说起兄长语气便十分雀跃,可不知为何,祁茵越是夸祁君和,阿姒越感觉她话里藏着绵长的遗憾。
祁茵虽咋咋呼呼,但照顾旁人时的耐心体贴同祁君和极像。
见阿姒看不见,主动给她念本子。
念的是狐狸假扮书生的本子。
末了,她困惑道:“阿姒,你说人做戏做久了,当真不会入戏?”
阿姒听出她不止是在问话本,但她猜不出她是希望祁君和受做戏影响,还是担心他受影响,只说:“得看那人是何目的,性情如何。”
祁茵低喃:“也是,那样一个心志坚定的人,怎么会呢。”
出来时已至黄昏,祁茵怕阿姒无聊,塞给她几本怪奇话本。
天儿微冷,可阿姒却觉格外闷热,后背甚至出了薄汗。
回到房中,她回想着今日祁茵的话,恍惚低喃:“我以为是我多心了,没想到好像竟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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