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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英说,屋里有三口活气,是因为秦放和司藤用的是同一口气,所以司藤小姐那么顺利的取而代之……屋外的藤条只是幌子,而他和王乾坤甚至幌子都不是,插科打诨混淆耳目的道具罢了。
依着司藤的吩咐,他和王乾坤轻手轻脚把秦放放到了地上,和白英头顶相对,呈一字直线。
起身的时候,王乾坤忍不住朝床上那瘫软的血肉看过去,声音颤抖着问了句:“司藤小姐,白英都已经被抓起来了,她变的形怎么还不变回去呢?”
没人回答他,王乾坤的面色渐渐从怀疑变成了惊惧,两腿突然就站不住了,颜福瑞赶紧过来扶他,就在这个时候,白英忽然咯咯咯笑起来。
她说:“那个小道士吗?我认得他。”
颜福瑞纵使没念过很多书,也知道人若没有了舌头、没有了声带,是不能讲话的——这可能不适用于妖怪吧,他不知道白英的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像是从咽喉和颌骨的位置,又像是从每根骨头。
她说:“我第一次见到他,他才七八岁,这么多年,老的像树皮了,不过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他了。
我过去同他说,你还认得我吗?”
几乎没有任何的迟疑和迷惑,苍鸿观主在那一瞬间就认出她了,或者说,认出了她的声音。
童年时代的噩梦有着根深蒂固的记忆,即便大半辈子不曾去想,幕布轻轻一掀,还是瞬间身临其境,这个有着丑陋奸猾笑容的老太婆,刹那间就和那个挣扎着爬过火圈披头散发的女人影像重合,嘴唇一翕一动,好像在对他说:“看,我说的吧,我回来了。”
王乾坤的喉咙里发出野兽濒死似的惨痛呜咽,司藤面不改色,右手微垂,五根手指慢慢藤化,有细弱的藤条顺着指尖的方向渐渐往下抽伸,一圈一圈围匝过白英的半个头颅,又一圈一圈往外围匝了秦放的半个脑袋。
白英似乎有些不安:“你要做什么……”
她话到中途戛然而止,伴随着凄厉尖叫,全身骨架过电一样迅速打颤,与此同时,对面的秦放也痉挛般颤抖起来,司藤显然很顾及秦放,只过了几秒钟就马上停下:“秦放怎么样?”
怎么样?浑身赤红,看上去很烫,颜福瑞觉得浇上水都能哧哧冒白烟,司藤沉吟了一下,吩咐颜福瑞去接盆凉水,拿毛巾浸了拧干帮秦放降温,等他身体恢复到正常体温再继续。
终于缓过来的白英声音都嘶哑了,但恨意还是森冷彻骨:“你把我的妖力给他?”
司藤不理他,凝神看颜福瑞端来了水,又一下下拧着毛巾给秦放擦拭,王乾坤原本瘫坐在地上的,听到白英说话,像是突然反应过来,怒吼一声冲过来,司藤站起身给他让位,面无表情看他疯了一样踢打白英,只是在他伸脚去踹白英头颅的时候说了句:“不要碰到秦放。”
白英嗬嗬笑着任王乾坤踢打,有一个瞬间,她似乎想奋力撑起身来,但是司藤面色一凛,藤条内收妖力再次流转,她的全身又不受控地痉挛起来,再停下时,几乎连喘气的力气都没了,顿了顿,她虚弱地说了句:“我当初,吩咐贾三,好好藏运你的尸体,要选好的棺木下葬,不要经雨雪,也要远颠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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