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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宁半躬着身子气喘如牛,满头大汗,此刻的他感觉仿佛有一块三百斤的大石压在自己身上,令他举步唯艰,每移动一步都在突破自己的身体极限。
一百二十六。
他心里默默数着,比七天前多走了十三步,这三百层台阶才走了一半不到,而越到后面阻力就越大。
他来此已有半年,每日勤勤恳恳,按照乾易宗道基的吐纳导气之法修行,锻骨拳也未曾松懈,别人只练一遍,他每日都练三遍。
可资质天赋上的差距却不是努力可以填补的,更何况别人也未曾懈怠,他们这十人之中天赋最好的已经走到了一百六十四阶,将他远远甩在了身后。
一名瘦高男子从他身边走过,气息急而不乱,步伐沉稳厚重,一步一步向前走去,目不斜视,神色坚毅。
这人名叫齐铭玉,听说是齐国皇族,和唐宁等人不同,他是在五年前仙门大招的时候被选入宗门的,再此修炼了五年,三百层的台阶他最高走到过两百七十八层。
和他同一批入门的弟子大多都已尝试过蜕凡,要么已经成为正式弟子开始真正的修行,要么已然身死。
连指导他修行的仙师都说以他的身体体质足以对抗蜕凡时身体所承受的压力,只要坚定意志,不受心魔幻术的影响,成功蜕凡问题不大,且蜕凡拖的太久不利于以后的修行。
没错,蜕凡时除了身体会受到巨大压力,还会受心魔影响,产生幻象。
对付心魔别无他法,只有坚定意念,坚守本心。
这半年来唐宁也打听到一些小道消息,别看莫如亭说的轻松,实际上蜕凡一关凶险无比,每批上山的弟子几乎有一半都会命丧蜕凡池。
当然,这只是对普通弟子而言,听说有些背景深厚的弟子借助各种宝物可以很轻易的成功蜕凡。
唐宁看着他的背影,深吸了好几口气,缓缓的抬起左脚往上迈了一步……一直走到一百二十九层台阶,他已完全直不了身,双脚如灌了铅水般重若千斤,一阵风吹过,身体好似遭受了重击瞬间失衡,整个人顺着台阶滚了下去。
他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着气,好一会儿才起身慢悠悠的回到房间,躺在床上,眼一闭,就这样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睁眼醒来,看着外面太阳还未下山,便出门找了一处空旷地带一拳一脚踢打起来,一套锻骨拳下来将近半个时辰,太阳已西落,回房途中正好遇到沐平波。
在洛云山脉之中两人关系一度非常不错,但上山之后却有些渐行渐远,倒也不是因为哪一件事,只是……很难说具体原因,这种关系很微妙,双方心知肚明却不点破,沐平波笑着打了个招呼:“听说了吗?昨天又有一人蜕凡失败,身死蜕凡池中。”
“哦?昨天有人去尝试蜕凡了吗?我没听到消息。”
“那人叫石磊,五年前上山的,走到了两百五十六阶,整整八个月无法寸进,知道已是自己身体极限,再修炼下去也无用,于昨日蜕凡,我听说他死的时候整张脸都被抓破了,完全走火入魔。”
人的身体好比一个容器,天生就有大有小,有的容器能装一斤水,有的只能装八两,水满则溢,他们这个阶段的修炼是改善和增强体质,并不是改变,也无法改变,只有蜕凡才能重新改造体质,所以蜕凡艰险无比。
两人一路聊着在各自的房间分道扬镳,唐宁刚推开门,突然间天色大变,原本晴朗的天空被巨大的乌云笼罩,狂风大作,电闪雷鸣。
风势越来越大,拔树掀瓦,一道道粗大的闪电轰鸣不停,众人纷纷走出房屋看到这一奇异景象,只有这座山和旁边那座山被乌云笼罩,大风闪电声势骇人,而其他的山头晴空万里,毫无异象。
很快,6续有几道遁光从山头划过,落在旁边那座山上,化作几个身影漂浮在半空中。
“各殿各院弟子各司其职,勿要惊怪。”
一个威严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清晰的落入众人耳中,仿若就是在你耳边私语一般。
异象持续了半柱香时间消散而去,天空又恢复了晴朗,众人成群的讨论着刚才的异象。
“刚才是怎么回事,莫不是有人攻山门,开启了护山大阵导致的?”
有人开口说道“护山大阵何止这点威能,再说谁敢攻山门啊!
我看是有人私自争斗,刚才那几个身影像是戒律科的人。”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我一看就知道是某个大修士在修炼某种秘法引的天地异象。”
“真是胡言,那座山乃是蜕凡池之所在,是为了给新近弟子蜕凡而专门设立的,山上除了蜕凡池就是辅助弟子蜕凡所需的药草园,看守的全是低价弟子,那些大修士都是自己开山辟府,怎会在那座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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