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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又开始了。
总喜欢不分场合地开始一些幼稚的表演。
雪莱有点想笑,但还是决定顺着他演下去。
“雪莱小朋友很想要。”
他说,“但是大朋友要怎么从一家已经关门的玩具店里帮他拿到雪花球呢?”
“大朋友有大朋友的办法。”
伊雷拉着他的手,表情神秘兮兮的,“跟我来。”
雪莱无奈地跟着他往前走。
寒潮来袭以后,室外的温度骤降了近十度,尽管他们穿得都很暖和,北方干冷的寒意还是冻得人耳朵发疼、指尖麻木。
雪莱简直搞不懂在这样的天气下伊雷硬要拽他出来是在发什么抽。
伊雷在路灯边停下,把手伸进口袋,雪莱还以为他要从口袋里掏一个雪花球出来,但他拿出来的却是他们白天在小摊上买的一瓶朴素的泡泡水。
“看好了。”
伊雷说,弯下腰,在堆满了积雪的栏杆上吹了一个很大的泡泡。
透明的、流动的泡泡颤抖了两下,稳稳地停在雪上。
雪莱刚想问你这是要干什么,就看到在路灯灯光的映照下,忽然有一朵小小的冰花出现在泡泡的周身。
小小的冰花旋转着,像飞雪一样,忽然有了更多的同伴。
冰花们争先恐后地追赶着、跳动着,在泡泡的表面舞蹈着,渐渐的扩散、舒展、蔓延,精致的纹路慢慢包住了整个泡泡,形成了圆形的、像雪一样的冰壳,在灯光的照射下,折射出非常美丽的、五彩斑斓的颜色。
泡泡被冻成了一个圆圆的、只会出现在童话故事里的流光魔法雪花球。
“喏。”
伊雷在魔法雪花球后面冲雪莱扬起一个笑容,“送给你,雪莱小朋友。”
雪莱看呆了,连耳朵被冻得发疼的事都忘记了,只是震惊地望着这个普通的泡泡,难以相信它不是来自另一个魔法世界的奇迹。
一种很陌生、又很怀念的情感像一涓细流,缓慢地从胸口涌出。
他想起来了,在很小很小的时候,他在橱窗里看到那个雪花球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感情。
惊奇、喜悦、感动、期待,情绪像跃动的火苗一样在内心翻腾,藏着一个单纯的孩童对未知的好奇与对世界美好的向往。
但是那一次,火苗被强行熄灭在萌芽里,他被迫远离魔法与幻想的世界,投入冰冷的现实。
自那之后,他再也没有做梦的权利。
他的一部分被永远地留在了那个夜晚,那个橱窗前,那个雪花球里,像时空里的一枚标本,再也无人问津。
可是这一次,有人记住了它,留住了它,耐心地缝补了一个他本以为无关紧要的童年的梦。
然后送给他。
雪莱的眼泪像决了堤的洪水一样往下落,根本停不下来。
伊雷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立刻伸手去拉雪莱,“怎么了?”
雪莱用力挣开了伊雷的手,后者蹙起眉头又伸手去拽,雪莱更加强硬地挣开,向后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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