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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归来后,新的朝堂重新建立起来,文武百官逐步确立,该换的换,该留的留,一大批新的年轻骨干上位,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等着在新帝的引领下让这个经历了几年战乱灾荒的国家焕发出新的生机。
虞怜没有刻意打听朝堂上的事,却总在家听爹念叨,满是赞叹地感慨皇帝的能干。
他虽然对女儿未来的生活仍抱有忧虑,对作为皇帝身份的女婿隐有担忧。
但却不得不说,在政治上,自己的女婿华极是个相当能干的人,放眼前朝几个皇帝也没有哪个像他这般有魄力。
一回来就对朝堂重新洗牌,功臣名将心腹能臣,前朝旧臣,该提拔的提拔,该处置处置,不因你出身寒微给你的官就小,也不因你出身世家大族就让你安稳坐着屁股下的热板凳,更不会因为你是前朝旧臣,就忽视你的才能和品行让你坐冷板凳。
几天操作下来,虞三郎仔细对照过,那些被发落的无一不是酒囊饭袋,仗着身家背景玩弄权势的,而那些被提拔的官员他的功绩和才干对比他的位置也都大差不离,恰到好处,没有虚犒劳一分,也没有苛刻少给,且都在最适合他性格和才干的位置上,从这点上来看,他的女婿至少在用人方面是如火纯情,将用人之道发挥到了极致。
同时也对极了虞三郎的胃口,他本就是实干派的,只是前半生因为出身于被皇帝不喜打压的家族,而迟迟得不到提拔,爵位轮不到他,家产银两也无,他也不屑于用银两买官。
于是空有一个魏国公府嫡幼子的名头,半生蹉跎,半生的抱负尽埋于心底。
如今女婿干的这番,他便看得出来,女婿也是个极其能耐的实干派,且用人不拘于出身背景,也不容许人浑水摸鱼,既能施恩于下,又能铁面无私,若是前半生,他也能遇上这样的君主,也许……
想到这里,他苦笑摇摇头。
这几日,他那位能干的女婿除了重整朝堂官员外,还下发了几道新的政令,让他为之侧目。
譬如前朝后期加剧多种名义的税目一概取消,同时对待农耕税收暂时少收两成,后期再做调整,并对受灾的地方有明年的种子补贴,凡是受灾百姓归乡后没有粮食可耕种的都可以到地方县衙补领当季种粮。
有种粮可领是好事,受灾后不少百姓连粮食树根都没得吃何况耕种的粮食?那些老百姓想来一定会对新帝感恩戴。
但若是没有地呢?前朝政法本就变相鼓励买卖田地,还依此名目设立了不少买卖田地的税目,说句难听点的,国库至少有两三成都是土地税,这也就导致强买强卖的事不少,土地大多掌握在各大世家和无数的中小地主手中。
老百姓手上有地的少之又少,何况这两年接连受灾后,为了生存变卖土地背井离乡的百姓不在少数,他们归乡了没地可耕,也只能再度去佃地主的地,再度踏入被剥削的循环,这和前朝有什么区别?
虞三郎刚想到这里,就看到这条后面还跟了一条,上面说若是百姓无田耕种的,可依法到县衙登记,暂时申领耕种公家耕地,期限待定。
这一条看似不起眼,只是让佃户的地主由普通地主或那些世家大族转为公家……
但虞三郎却在细细思索后,心中震惊,隐约有一丝凉意从脚尖窜起,头皮发麻。
他有预感,这个看似不起眼的抚抿政策,背后怕是暗藏了他真正的大动作,却在暴风雨之前润物细无声,不叫人察觉。
土地之重系乎民生,民为天下根本,女婿怕是要对那些占着大片田地啃老百姓血肉的大族下手了。
若能对土地变法,令天下百姓有地可耕,有粮饱腹,哪怕不做其他动作,这一份功绩也足以让他名留青史了。
如今这些大动作应该尚在筹备当中,虞三郎不确定自己的猜测和直觉对不对,但他眸中却泛起种种波光,这本和他没有关系却让他头皮发麻。
本家那边老太太和大哥二哥接连派人来打听,今日更是大哥亲自上门,问他皇上有没有给他什么封官加爵?
虞三郎这几日心情挺不错的,此刻却冷着脸,默默喝着茶不搭话。
大哥是亲生血脉的大哥,自古长兄为父,他无法拒绝他上门,却也不认同老太太还有大哥二哥的那套做法。
既然道不相同便不相为谋。
虞大郎冷哼一声:“光是日日往你府上送吃的有什么用?不过是赚个名声罢了。
新帝这几日对朝廷上下大肆封赏嘉奖,就连一些无名小卒也有份,你作为他的老丈人,嫡亲的国丈,怎么就捞不到一分一毫?”
“若是真对六儿有心,对你这个老丈人有心,怎么也该封个爵位,竟是一丝一毫也无,你也不派人打听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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