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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李文简没走,他就站在屋子中央。
因刚从正式宴席上回来,穿的一身明黄色宫装,剪裁得体,衬得宽肩窄腰,腰背劲瘦,俨然是成熟男子的板正的躯体。
他正垂眼看她,黑而浓的睫毛低垂,在眼底映出一片黑影。
恰好撞进她眼里。
昭蘅挪了两步,企图躲开他的视线。
“你怎么不钻进床底下?”
李文简问。
“我没有。”
昭蘅嘴硬,耳根却出卖了她,红得像雨后的海棠果。
昭蘅七岁起跟李文简一同生活,至此人生的一半都同他在一起。
年少时夜里梦魇害怕,也曾钻到他的被窝里躲过魇魔。
那时他抱着她,安抚她的情绪,在她眼中,是个高大而遥不可及的大人。
她现在回忆起她那时温热的胸膛和轻抚她脊背的双手,心会乱跳,脸会乱红。
云封说,月信至,说明这个女子已经可以孕育生命,趋于成熟。
和一个男子一起。
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长大了,难能可贵的羞耻心一夜之间也长了出来。
“那你最近怎么总是躲着我?”
李文简看到炉子上温着翻滚的乳茶,给自己倒了一盏,才抿了一口水,见昭蘅站在榻边欲言又止,又补了一句:“别说没有,你何曾十几天不曾来找我?”
“我们不能像以前那样了。”
李文简头更疼了:“为什么?”
“要避嫌。”
昭蘅回忆云封的话,想到了这个词语。
“我们有什么嫌可避?”
李文简诧异,想到那夜她哭着来找自己,福至心灵:“害羞了吗?”
昭蘅看着他摇了摇头。
李
文简平和地说:“每个女子都会经历这种事,女子也是由此才能孕育生命,你不必为这事感到羞耻,更不用因我知道此事而羞耻。”
昭蘅的手攥着衣服的锦带,指尖勒得发白,齿缝中吞吞吐吐挤出几个字:“不是……”
“不是什么?”
李文简撇开茶碗上面的浮沫,轻啜了口。
昭蘅突然叹气,皱鼻子,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可怜又无助看他一眼:“我怕怀孩子。”
正在吃茶的李文简一口乳茶喷了出来,他是送子观音吗?看他一眼就要怀孩子?
“怎么了?”
昭蘅不解地看他,向来文雅端方的李文简竟然喷出口中的乳茶。
她抽出帕子替他擦拭胸前的茶水,却反被他攥住了手腕。
李文简轻轻按了下眉心:“你别胡思乱想!”
昭蘅不知道自己瞎想什么了,那天云封跟她说了,女子来癸水,有了孕育生命的能力,若私底下和男子接触,便有可能怀上孩子。
昭蘅虽不知生孩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也知道没名没分未婚先孕意味着什么,礼仪不齿,世间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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