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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好。
他说。
江随舟讪讪地将那大氅盖在了身上。
他虽说如今身体不好,但好歹当了二十多年健康的人,因此总忘了自己是个病秧子。
却没想到,霍无咎比他记得还清楚。
见江随舟乖乖缩进了他的大氅之中,霍无咎顺手给他将边角掖好了,才满意地转回去。
江随舟看向他。
他总觉得霍无咎嘴唇颜色不大对劲,来的时候就有点发白,这会儿似乎更白了几分。
你不冷啊?他问道。
就听霍无咎轻嗤了一声,侧眼瞥他:这算得什么冷?
真论起冷的话,阳关才叫冷。
冬天的雪下一夜,能将营帐的门都埋了,要他们连挖带踹的,才能把门打开。
昏暗的马车中,他侧目时微一挑眉,露出了几分少见的少年意气。
与方才殿上有点像,却又没那么强的攻击性,甚至隐隐有两分炫耀的模样。
江随舟不由得跟着轻笑了一声,裹了裹大氅。
不冷算了。
他说道。
霍无咎见他笑了,目光不由得一顿,多看了他两眼。
马车的昏暗处,他腿上的衣袍早被淋湿了。
湿气洇到伤腿上,使得他的腿像是被刀刃剜进了骨缝,已经疼得开始控制不住地打颤。
是因着车轮碌碌而行,才让江随舟没感觉到动静的。
不过,没听到正好。
虽说他将大氅脱下,裹到腿上,许能缓解两分,但他却见不得病兔子打哆嗦。
疼对他来说,忍一忍就算过去了,但若是让这位靖王殿下又被风雨冻病,回去再发热吃药,恐怕又要被那汤药苦得掉眼泪。
如今,还换了他一个挺好看的笑容,委实不亏。
江随舟夜里睡得浅。
他回了房中,换好衣袍躺下,仍有些惦记今日发生的事。
思来想去之间,窗外雨声滂沱,便使得他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他是被一声清脆的小物落地声惊醒的。
他睁眼,帐外只点了一盏夜灯,更亮的是窗外的闪电。
他侧目往窗边看去,就见电闪雷鸣中有个高大的剪影,有些费劲地从床榻上坐起来,似是要去捡什么东西。
江随舟连忙起身。
怎么了?他嗓音中带着几分没睡醒的沙哑。
霍无咎片刻没回应他,很费劲地才坐直了身体。
江随舟连忙下床,踩上鞋子走到了坐榻边。
直到他走到面前了,霍无咎似乎才注意到他醒了。
霍无咎眉头皱得死紧,微抬起头看向他,哑声道:吵醒你了?
夜色下,他脸色白极了,额头上也覆了一层细汗,将他额角的碎发都打湿了。
江随舟一惊,忙问道: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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