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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在人家府上办宴,舒国公和夫人若是不相邀,江侯还是独自前往吧,在小娘子心里,最亲的只有江侯一人罢了。”
江珩张了张嘴,忽然感到一阵愧疚和心酸,自己这些年对这位嫡女实在没有用过太多的心。
反倒是雪畔,当初烟桥进门时已经怀了她,正因为是抗争婚姻的产物,自己对雪畔的宠爱,要比对云畔多得多。
终究是自己愧对长女,如今她要出阁了,嫁了人就是别人家的人,自己这个父亲还能为她做些什么?不过是给她一个不闹心的婚宴,告别这不甚愉快的少年时光吧!
“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了。”
江珩平了平心绪道,“这回只有我一个人,我要亲自送我的巳巳出门。”
李臣简终于等来他这句话,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既然如此,我就不叨扰江侯了。”
边说边站起身一揖,“江侯若有什么用得上忌浮的地方,也请不要客气,只管打发人来吩咐。”
这话是出于对未过门妻子的尊重,虽然不准备当真招来什么麻烦,场面上的圆融还是需要的。
和不决断的人说话,是件很累人的事,今天忙碌了一整天,确实乏了,登车还是由辟邪搀上去的。
临别又拱手作揖,客套相让再三,方踏着暮色返回国公府。
又是五日朝会,这段时间江珩像个寻常父亲一样,开始着手筹划孩子的婚事,每日的公务忙完后就细细地琢磨,应当给巳巳预备多少嫁妆,才能让她在公爵府上不受人排挤。
“要不然……把宕山的那排铺子盘出去?”
他低着头边走边思量,一五一十地掰着手指头,“少说也能换个千儿八百两,再加上先前东昌郡公府的聘礼,能凑出个……二千两?”
一个不擅掌家的男人,对那点内账真是怎么盘算都盘算不清。
他在前面走着,走得太慢,身后不时有同僚赶上来,也同他打招呼:“江侯,听说令爱出阁的日子定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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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珩嗳了声,由衷地笑着,“就在下月初六。”
有人说那可是个好日子,不嫌事大地又追问:“是在上京操办呀,还是回幽州操办?”
这下子江珩也好说话了,扬眉吐气道:“我家与舒国公府合办。
幽州的老宅距离上京太远了,一来一回二百里,新婚夜都耗在了路上。
小女平时娇弱,夏天又极为怕热,我们商议过后,还是借舒国公府邸办事,日后再回幽州好好摆上两桌,款待未及赴京的亲朋。”
他说得很详细,力求让大家知道,干戈早就化为玉帛了。
这回可是一切为着孩子啊,总算替他捞回了一点为人父者应有的体面。
当然也有好事者专程追问舒国公,究竟有没有这回事,舒国公自然不会戳穿他,哦了声,“有的、有的。”
江珩心里是安然的,复又夹着笏板低头算计,“还有那二十两黄金……”
当然不管怎么算,总不及银子堆在自己面前时算得清爽。
五日过后又是休沐,那天散了朝,一早就赶回了幽州,到家的时候太阳还在天上。
柳氏迎他进了门,嘴里絮絮说着:“我盼了郎主好几日,总算把郎主盼回来了……你去找魏国公了吗?魏国公是个什么主张呀?”
江珩灌了口凉茶,拿手巾擦了把脸方道:“婚宴不回来办。”
柳氏愣了下,心道都找上魏国公了,怎么还是这样结果?看来那位郎子着实没将岳丈放在眼里啊,否则就算敷衍,也得敷衍上两句吧!
不过瞧瞧他,似乎没怎么放在心上,想是这五天从愤恨到妥协,已经把火性全磨灭了。
“算了,牛不喝水强摁头,也不是个方儿。”
她轻叹了口气道:“小娘子眼里没有这个家了,咱们热脸贴冷屁股,人家更不拿我们放在眼里。
郎主也别生气,譬如那天地动她果然死了,又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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